燕东楼啧啧了两声,笑道:“我说秦无伤,你有点脑子行吗?尸魔进不进江东管本公子屁事,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很奇怪,明明是咱们约定在剑关之下斩杀赵黑子,你怎么又当起了好人呢。”
没错,我原定的计划是,一旦赵黑子守不住北关,往剑关中台撤退的时候,我尾随而至,燕东楼以逸待劳,两相夹击赵黑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黑子这时候已经完全昏迷,他浑身都是血,贴在我的背上,连带着我的衣袍都被血水浸染。
阴气如此之重,若是进不了关,尸魔转瞬即至,燕东楼若不开关,到时候想退也无门了。
“封先生在哪,我要见封先生!”我怒吼道。
燕东楼哂笑道:“封先生嘛,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建议他老人家回燕山养老去了。”
说到这,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秦无伤,你想进关吗?你与那条死狗跪下来给本公子磕一千个响头,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眼看黑气往剑关卷了过来,我心急如焚,却也是毫无办法,燕东楼肯定是控制了封先生,掌握了江东大局。上找讨血。
“燕东楼,速速开关,否则我他日必定血洗你蓬莱阁!”我照着燕东楼,弯弓就是一箭。
燕东楼微微侧身,轻而易举的便将箭支接了下来,手指轻轻一动,血箭边化作虚无。
“秦无伤,你的血气看来快消耗尽了,老天真是开眼,给了本公子如此良机,能让我亲眼看见你与赵狗死在关下。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绝世难逢的机会。”燕东楼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一口,悠然道。
“啊!燕东楼,你会为今日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我怒吼道。
燕东楼也真够毒的,我就是不够他狠,他眼下的做法对他来说,确实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击杀。
“秦无伤啊秦无伤,你看看你,你现在像不像两条丧家之犬。临别之前,送你三杯薄酒,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燕东楼仰天狂笑了起来,酒壶里的酒水洒在关前。
我现在已经到了绝境,身负重伤,关门不开,茫茫剑关,尽皆毒蝎之人,我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白朝阳留给我的锦囊,眼下不正是绝望之时吗?连忙打开了第一个,上面只有四个简单的字。
“遇水而生!”
遇水而生,对,我可以去江东水路,寻找蔡小七!
燕东楼见我望着西南面,猜到我是想去水路逃生,当下鄙夷的狂笑道:“秦无伤,我劝你死了走水路的心,水路与剑关中间隔着阎君石,高达五、六丈。你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飞过去。”
我现在因为凡身的束缚一跃大概不到二丈,就算能借力,中途再拔高一丈,也不过是三丈而已。
阎君石是立在城角水路与陆路的交叉处,犹如一道天然的绝壁,封住了北山与江东的联系,完美的将剑关厚厚的城墙与水路连接了起来。
“拼了,与其死在关下,不如搏一把。”我咬了咬牙,说完,策马往回退了数百米。
“马儿,马儿,今日便是你立功之时,若能渡劫,我和你的主人则生。若过不了阎君石,那就是苍天无眼,我命该绝!是生是死,全看你了啊。”我勒紧了缰绳,脱下披风将赵黑子捆绑在我身后,运足浑身血气,沉声道。
燕东楼鄙夷的看着我,像是在看小丑演戏一般。
城上士兵也尽探出头,想看我能否飞跃阎君石,这时候尸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这些家伙来的太快了。
阴鬼卷着阴雾,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诛杀秦无伤!”尸魔对我恨极,隔空就是一声爆喝,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来吧,来吧!看你们有这等天命取我秦无伤的命!”我面色肃杀,心中暗自冷笑道。
“驾!”
我怒喝一声,两腿紧绷,缰绳一松,冥马像离弦的箭一般,撒腿往阎君石冲去。
阎君石原本是一堵山崖,上面雕刻着昔日七叔与一百零七位阴倌的守卫江东的壮烈场景,是以取名为阎君石。
这匹冥马,也不知道赵黑子是从哪里找到的,脚力雄劲,而且极其通灵性。
在我的驱策下冥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它的口鼻内与四蹄,喷出紫色的冥火,仿若一道紫色的惊雷。
啾啾!
冥马狂嘶了一声在离阎君石十几米的地方,腾了起来,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是死是活只在这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