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我说:“我找春晖,让那丫头来救我。”
“好,怕你了。”铜锁叹口气。
我告诉他一会儿,我把地址发到他手机上,限他四十分钟之内前来救驾。等挂了电话,我身上冻得有点麻木,手指头都不分叉,好不容易把地址通过信息发过去。
发过去之后,我长舒了口气,现在可以彻底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回事了。
外面锁门那人非奸即盗,有九成九的概率就是连锁案件背后的神秘人。这人不但残忍,而且狡诈,他马上觉察到天台来了外人。
有个问题,他锁门干什么,想把我活活困死在这儿?显然不现实。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个电话打出去,可求救的人太多了,实在不行找消防队来也能开锁救人。
那么他锁门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想恶心一下我?
我忽然想明白了,这小子肯定藏在暗处窥视,想看看我是谁。被锁之后我肯定会呼朋唤友的,他呢,就会监视每一个来的人,从而确定我的身份,嗯,够狡诈。
我正琢磨着,忽然听到天台后面有声音传来,好像很多杂物倒下来的声音。
天台的造型比较特殊,主体是一个广阔的平台,中间还垒出一个高台,有直上直下的铁梯子可以上去。高台往中间这么一矗,就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大型障碍物,能听到后面的声音,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我顺着高台绕到后面,到了之后,就发现墙角本来堆积如山的杂物,真的倒了,满地狼藉,桌子椅子什么破箱子满地都是。
咦,怪了,怎么了这是,让风吹得?不能啊,现在是东南风,从高台的另一侧吹过来,行到这里被高台挡住,完全避风,一丝风都没有,这些破烂是怎么倒的?
我仔细一看,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些破烂和杂物准确的说,不是倒塌,而是“流”出来。
在这些杂物的中间,有个缺口空洞,就像是火山口一样,周围的破烂就像是岩浆,是从这个空洞里喷出来的,然后顺着周围往下“流”。我越看越是心惊肉跳,怎么会出现这么个效果呢?
我抬起手机,用手电模式照过去,黑森森的看不清那空洞里是什么。我犹豫了好长时间,忍着臭气和霉味走过去,踩着这些破烂一点点爬上去。手脚并用,沾了不少脏东西,其实不必如此,但我直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终于爬到“火山口”旁边,我抓着墙壁上的一根铁管,勉强保持身体平衡,然后把手机点亮往下照。黯淡的光斑扫过破烂,终于落到空洞的里面,这么一照,我心惊肉跳,怎么好像有个人躺在里面呢?
光斑照到了一个类人形的物体,看不出是什么,可能是谁扔的大娃娃。
我抓着铁管,身体荡漾在半空,用鞋子把周围的破烂都给踢掉,这样视线会更好一些。我慢慢矮下身子,拿着手机,伸进这个空洞里去照。
光亮幽幽,黑暗中泛着小绿光,一点点靠近。我的身体到极限了,只能把手机送到这么深,借着光亮看去,这里果然躺着一个人。
乍一看,这个人好像是在睡觉,面目如生,表情很安详,诡异的是周身上下一丝不挂。手机光亮照着他的脸,脸部有些浮肿似的,很苍白,但是眉眼清晰。
我越看越是熟悉,这人谁呢,好像在哪见过。突然一道闪电掠过我的大脑,一下子我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我认出来了,这个人正是周老板!
也就是周春晖失踪的爸爸。
这……这……怎么回事,他怎么睡在这里?我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坏了,他不是死了吧?
我呼吸急促,一会儿周春晖和铜锁就要过来,女孩要是看到她爸爸死在这儿,非出大事不可。这,这,可怎么办?
我把手机拿出来,艰难地咬在嘴里,一只手把着上面的铁管,还得腾出拿着手机的这只手检查周老板的状态。
我把手探进去,轻轻去探周老板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