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姐性格比较爽朗。撸着袖子同他几个小姐妹打趣。
“哎呀!这一住院就花进去大几千,还耽误上班儿。里里外外折了多少人民币!”
另一个身材娇小,穿着一个黑色假貂皮坎肩儿的姐儿说。
“有病了就好好歇息。天天钱,钱,钱的。叫的比你爹都亲。”
陈大姐一边拿着剪子打酸奶箱,一边回怼。
“那人民币就是我爹,叫的能不亲吗?”
一个红色高领毛衣的,身材尤其丰满的姐说。
“到底人民币是你爹?还是咱们场子里的铁子是你爹?”
“铁子!那都是一帮傻逼。”
几个女人都咯咯儿的笑着,感情这帮女人,表面上跟你软语温存,一口一个老板,一口一个亲爱的,一口一个老公,背地里却在组着团儿暗自的骂男人傻逼。
一个穿着玫粉色呢子套装的姐年纪该是最大。只见她身材合中,小肚子上有明显的赘肉。一眼看去便是个生过孩子的,而她的脸上,即使扑了厚厚的一层粉。隔着几米的距离,也能看清她脸上打褶的皱纹,和暗褐色的雀斑。
玫粉呢子套装的姐一个人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的。
“这群傻逼,眼睛都长头顶上了。这两天真的上死火。”
陈大姐问。
“倪姐怎么了?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早,又没开胡啊!”
倪姐用自己染着红指甲的手搓着呢子大衣身上的毛球。
“空了两天了,每天化妆还得30块钱呢!年纪大了,该换个地方。”
丰满的女人接茬道。
“你不有几个老顾客吗?群发个短信,联络一下感情。”
倪大姐眼神空洞的望着地板砖,脸上更为僵硬。
“咱店里那几个新来的小妹儿,一到上班儿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抢人比菜市场抢菜都疯。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可真是没法说……。”
听着这几个女人说话,我才明白,感情他们这个行业也有职业竞争。以前我还当她们这个职业是全天下最简单,最轻松的。
有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摇着骰子唱着歌儿,蹦迪扭跨叫哥哥。
再有一部分就更简单,连话都不用说。只要是个女人,能可以胜任的工作。
我在上大学时,还一度跟室友抱怨。说女人和男人根本就不公平。
女人想要变有钱,放开就行了。男人想要变有钱,不止得吃苦受累装孙子。有时还得夹着尾巴做哈巴狗。
我这边还在联想。那边的一个姐们儿又乐哄哄的笑了起来。
是那个穿着黑色假貂坎肩儿的小个子女人。她一看便不是个当地人。身高大概1米52左右,说起话了,又揉又嗲,一股海蛎子味儿。应该是四川那边来的辣妹子。
“倪姐呦!有没有一块钱纸币?我帮你叫叫好的啦!”
那倪姐连忙翻自己的包包。
“对呦!昨天就该让你叫叫,小刘上次给我叫过之后还蛮灵验的,当天赚了一千多。”
穿着黑色假貂坎肩儿的姐在病房里四处搜寻一圈。
“秀良姐呦!你这里有没有盆什么的?”
“有,有。”
陈大姐连忙起身下床。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她刚买的还是崭新的脸盆。
陈大姐毫不吝啬的将脸盆交给坎肩姐。
“我还没见识过小刘怎么叫呢!灵么?”
几个女人顿时哄堂大笑。那个丰满的女人,神秘兮兮的道。
“那你一会儿可得见识见识,灵不灵的说不清,不过还蛮好玩。”
我也抻着头好奇的看她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叫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抵也该是个作法一类的吧。
我本以为只有像黄泉饺子馆儿苏老爷子那样,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70加老大爷才能懂得一些玄法数术。没想到这些夜店里的女人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