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咱们这辈子已经过去了,最后一顿就放松心态,何必愁眉苦脸的呢?”
那对夫妻里的女人实在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见她的一双鞋手在脸上来回摩擦,本就扭曲不堪的脸庞,此刻被她按压的更是血肉模糊。
“呜呜呜……,我们两口子都走了,留下家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真真才四岁半,我老婆婆又嫌弃她是个女孩儿……真真,妈妈对不起你。”
女人对面的丈夫也是心浮气躁,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却如鲠在喉,只见他深深地叹了两口气,又将话咽了下去。
老太太仍在劝慰。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的大儿子走的比我还早,三个姑娘都远嫁外地。唯一的小儿子双腿还有残疾。身边最贴心的就是大孙子。
大孙子今年都31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我是临死呀!也没有看到孙子结婚成家。其实也好遗憾,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人都是这么走完的。”
穿着白孝衣的中年男子也跟着点头。
“就像我,国企正式员工。老婆没有工作,儿子还在上大学,一家人都靠我养活。还好我工作体面呀!等到退休一个月也能领个六七千的。谁成想……。”
白孝衣中年男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闷酒。
“还没熬到退休呢!我今年刚49,心脏病突发,直接睡死在家里了。老婆没工作,孩子上大学。我走了,他们娘俩可怎么活呀!”
车祸夫妻里的女人听见了,更加抑制不住情绪。从微弱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白孝衣男子也跟着痛哭,铁骨铮铮的汉子,饱含了多少苦痛与心酸。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饺子馆里的气氛倾刻间压抑的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我也不禁心生哀叹。原来我只觉得家里父亲病重,自己负担好大。不成想人世间千般万般苦,哪个人不再承受几般痛苦。
外面的天色渐渐变亮,快要到凌晨4:00。
饺子馆给他几个客人陆续出门,奔向他们最后的那束光亮,彻底告别自己的今生。
大波浪自己搭了个出租车,又喝的酒醉醺醺的回来。
一开口,她的嗓子都哑了。
“下班吧,头好痛。我先睡一会儿,等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咱俩滨城职业学院门口集合。”
我收拾完前厅的卫生,自顾自地出了门。后厨又传出了香喷喷的奶茶味道。临走时看了一眼大波浪,她静静地趴在柜台上里,身影好像有些落寞。
第二天早上8:00,大波浪准时给我打个电话。我穿着滨海职业学院的校服,搭车来到了学校门口。
大波浪穿着纯白色的衬衫,浅黄色的格子短裙,头发拉成了直的。长长的盖住了半拉屁股。
今天的她终于不是烈焰红唇,妆容清淡,裸粉色的唇膏显得她清纯异常。
见着她这一身装扮,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时风骚露骨的她,竟还有这么干净清丽的一面。
忽地,旁边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打破了我心中所有的美好。
这个男生高高瘦瘦,剪着圆圆的锅盖头,虽然穿着校服,也盖不住他那一身的流里流气。
这小子应该就是大波浪口中的小奶狗吧。大波浪看人可真不准,明明是个大灰狼,偏把它说成小奶狗。
男孩子十几岁就发育了,19岁的小渣男反而更常见。
这大灰狼抓着大波浪的手,两个人站在一起,俨如一对儿学校里的小情侣。
我摆摆手走上前。
大波浪指着这个男生给我介绍。
“寇辰宇,我昨天跟你说过的可爱的小弟弟。长得是不是好q!”
“你是不是见到哪个男生都管人家叫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