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到底还是去找了白舒玄,书房外守着的侍卫将莲池拦在门外。
莲池刚刚临产完便拖着疲倦的身子前来,浑身狼狈不堪,发丝更是凌乱湿漉,几缕青丝紧贴额间,不顾侍卫的阻拦硬是要闯进书房。
侍卫见她刚刚临盆,又得了个儿子,未免伤到她,只得让她进去。
“公子,我的孩子……不!我们的孩子叫念池可以吗?念池比念陵更加好听不是吗?”
白舒玄瞥了莲池一眼,便不再看她,“莲池,你本是妾,孩子虽是你生的,但却是主母的,身为妾身,只管安守本分就好,本公子取的名字,你有何异议?”
妾?!
莲池面色一滞,是了,她是妾,身为妾室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提出异议,可赵乐菱已经死了不是吗?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白家就没有什么主母,再没人压在她头上,她的儿子还是她的儿子,不是吗?
“公子,姐姐她已经死了,这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了他,作为母亲,难道我连他的名字也不能左右吗?!”
“莲池!”
白舒玄大怒,用力拍向桌面,“莲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生下念陵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现在?!我告诉你,你的儿子,从今日开始,就叫白念陵!”
“你想的不错,乐菱是死了,但她依旧活在本公子的心里,即便是你儿子又如何?本公子念着她,想着她,不只是你的儿子,就连这少夫人的位置你也休想上去!你是妾,这一生一世,都是妾!”
“你……你怎么知道……”莲池面色震惊,显然没有料到白舒玄竟然知道此事。
“我怎么知道?”白舒玄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丫鬟已经全数招了,不止如此,连那个替乐菱接生的稳婆也一并招了!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乐菱刚刚生下无痕,若不是恢复记忆怎么可能离他而去?而她喝下断情的事情,除了我父母以外,白府就你一人知晓!怎么?你还想狡辩不成?!”
莲池颓然跌落地面,面如死灰,“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给我儿子取名念陵,其实是为了羞辱我,对吗?”
“是!莲池,你费尽心思想让本公子娶你,本公子娶了,若你能安守本分也就罢了,偏偏你心思歹毒,本公子虽容不下你,看在你生下念陵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但从今往后,你就呆在你的院子,不必再出来!本公子不想再看到你!”
“哈哈哈哈——”
莲池忽然癫狂大笑,“白舒玄,你爱而不得,我也爱而不得,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什么?”
“我说,白舒玄,你爱赵乐菱又如何,在她心里从来都没有你的一席之地。而我莲池,自那日相遇,满心满眼都是你,而你呢?在你心里……不!你甚至连余光都未曾给过我半分!若不是那日醉酒,我恐怕至今都无法和你圆房吧?或许,你只是答应要纳我为妾,却从未想过要碰我!其实你和我,到底有什么区别?你执念缠身,而我……亦是如此……”
“住口!你这妇人蛇蝎心肠,如何能和本公子相提并论。莲池,本公子已经对你一忍再忍,莫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哈哈……可笑!白舒玄,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吗?若不是赵乐菱喝下断情,你以为你就有机会碰她?你知道的吧?一切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但你并没有阻止不是吗?即便是那个怪物,也是你和白家主早就设下的圈套,你知道他会来找赵乐菱,所以早就通知世间强者来杀他,不是吗?!”
白舒玄面色震惊,立刻煞白,伪善的面具被莲池一点一点撕开,这是他内心深处最不耻的行为,可偏偏与他有关!
是的!他早就知道净初去赵家找赵乐菱,就趁着他到达赵家之前将人迎走,白承奉派精卫去赵家周旋之事他也一清二楚,但是他并没有阻止,任凭白承奉一一布置。
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那时唯一的想法,就只想迎娶赵乐菱为妻。
然而事后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根本没有料到,赵乐菱即便喝下断情依旧对净初难以忘怀,更没有料到,莲池会让赵乐菱喝下断情的解药。
甚至连赵乐菱的死,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以说,赵乐菱的死,间接上也是与他有关!
“来人!将姨娘送回房,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派人将小二公子送去奶娘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们母子相见!”
“是!”
很快,莲池被人连拖带拽的带回房,即便她如何嘶喊都无人搭理,她这一生,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而白舒玄的一生,同样如此。
挚爱之人已死,白舒玄这一生终究是要愧疚一世。
……
二十年后,雷暝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