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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或许支持了某个皇子,而其他皇子则不得不想办法除掉白家。亦或者,白家现在举棋不定,他们则是用强硬方式逼迫白家从中选择一二。那么白逍现在跟自己攀关系是想要传达什么讯息?不经意的,她忽然想到了一身白衣容颜如玉的司空珏,如此受襄惠帝喜爱,想必也是皇子们竞相拉拢的对象。
如今局势怎般?关于朝堂上的消息她得到的少,一些事情也不好当即做判断。
六小姐,到了。白家车夫,即跟在白逍身边沉默冷峻的少年明凃跳下车延道。
拒霜忙撩开车帘,鱼璇玑弓腰从马车里出来。入眼处金光洒落一片碧湖,烟波浩渺看不到尽头,湖面上大小不一的画舫缓缓而行;四周层山环绕深蓝棕黄交相,湖畔河边长着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在金风秋日中逶迤摇摆和那调皮低飞的鸟儿相映成趣。
湖边还有行人结对而行,背着竹篓的小姑娘笑盈盈地跑过来,甜甜地冲着鱼璇玑笑道:姐姐真美,买朵花戴上会更美。
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明云,她的花小爷全部买了。鱼璇玑还没开口,背后就传来白逍愉悦的笑声。转来,就看见他一身白衣风骚地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眯眯地朝她走来,满脸感谢天感谢地的样子。小姑娘,你总算是来了,小爷我等得这千波湖畔的花儿都谢了。
鱼璇玑眸光清冷,一脸云淡风轻,我可没让你等。今早她才吃了早点,门房就来报说白家的马车在府外候了很久了,若非为了弄清当前局势,她才懒得陪他来游湖。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白逍吃瘪,抢过明云手里刚买来的花,献宝地递上前笑道:看看喜欢哪一朵。
我不喜欢。她侧了侧身,冷淡道:若是不游湖,那我便回去了。
当然要游湖。白逍听她这么一说,忙不迭将手中大把红绿黄蓝的花往后一抛,花朵如雨落了满地,窜到她身边指着泊在不远处渡头上的一艘精致画舫道:我们上去,好吃的好玩的都在上面备好了。那说话的语气加上摇扇的动作,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鱼璇玑眉头一挑,朝他指的画舫走去。白逍后知后觉慢了一步,叫了声等我,火急火燎地追上去。后面的拒霜和明云等人看了他那番样子,忍不住地齐抽嘴角,越看越觉得他活泼得像只猴子。
画舫二层上,一张红木楠丝圆桌摆在两人中央,桌面铺着上号的叠花绣丝绸桌布,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还有时令瓜果。靠近船舱那方坐着十几个面貌俊秀的少年,他们含笑安静地奏着似水流风般叮咚乐曲,合着清爽的湖风山色别有意味。
小姑娘,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好好尝尝啊。白逍拿着筷子,本想着夹糕点给她,想想又住了手,只是笑着提醒她。
鱼璇玑微微有些恼,墨玉眸似敛了湖波般起了跌宕,冷漠道:你再叫一句试试!
这话警告意味十足,白逍垮着脸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黑亮的大眼低垂,道:不叫就不叫,那你也尝尝啊。
她伸出手,细得指骨分明的手指夹住一块水晶糕,似赏玩般在眼前晃了几晃,嘴角蓦地勾起一抹浅笑。
白家一向不过问朝廷的事,这次你约我出来有何目的?
白逍神色一凝,须臾便恢复常态,微微抬头黑亮的眸子在她面上一扫,有些生气地道:没良心的,我约你出来只想让你开心开心,这算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此那便告辞了。手指一松,水晶糕啪一下落在桌上,咕噜一滚掉了甲板上。鱼璇玑起身来,作势要带拒霜离开。
哎。白逍突然地抓住她的手腕,脸上收敛了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模样。黑眸中略过一抹沉暗,明云朝那帮乐伶一挥手跟着退下,拒霜也快步离开甲板。
可以放手了。她坐下,侧方投来的日光照在她脸上,肌肤剔透莹白端如一方极品白玉。细长的眼睫微垂,遮掩着黝黑瞳仁深处浅浅的嘲讽。
松手,白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食指无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问道:听说丞相六女以前胆小怯弱,死了一次后性格大变。不知是以前埋藏太深遮掩了逼人锋芒,还是真的被死刺激变得胆大心细了?
无论哪一种都不要紧,重要的是白三少你看得清楚你眼前是怎样的人。她浅笑看着湖面上的画舫,眼里尽是不知意味。
嗯,说得对。白逍有些无趣地往后一倾靠在椅背上,道:若是丞相把你嫁给某个皇子来换取日后地位稳固,你会如何?
鱼璇玑横了眼他,淡声道: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哈哈!白逍大笑着,扇子在腿上一拍,两眼睛笑得快眯到一起了。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人!太合小爷的胃口了!
那笑声饱含着真诚,没有半分假意,随着风远远地传开。末了,白逍突然板起一张脸,不屑地哼了哼,道:白家从不管朝廷的鸟事,这次他们竟然想对我白家下手,真以为他们手中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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