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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冷荆径直跨步而来,浑身都是冰冷的,如一块万年寒冰一般,没有分给别人一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挂在刑架上那个血淋淋的人,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脱下披风,解开绳子,把人裹在怀里,焦急的唤他,
“离亦凌,醒醒!”
离亦凌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离亦凌!”
离冷荆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窿,厉声喊道,
“传太医!”
乾元殿里,离亦凌还在内寝治疗,那些虫子钻的很深,需要一只只拔出来。
离冷荆坐在正殿里,眼神寒得像深不见底的冰川。
“是谁让你动朕的人?”
在大牢里的那个施刑者被吓的瘫软,哆嗦着声音,说,
“是…是皇后!”
罗赴急忙解释,
“皇后说这个人做了谋反之事,务必让他画押然后处死。请皇上赎罪,”
离冷荆盯着他,“那他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罗赴脸色惨白,不敢说话,
离冷荆声音凛冽,问他
“你碰了他?”
“没有!没有!皇上饶命啊,皇上。”
罗赴急剧颤抖着身体,霎那间被吓尿了,双腿间骚气的味道散开来,离冷荆挥手让沈狄把他拖了下去了。
“杖毙。”
说完,离冷荆进了内寝,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闻着就让人心悸。
“怎么样?”
孙太医正处理着离亦凌的伤口,转身施了礼说道,
“情况还比较糟糕,虫子都拔出来了,但啃食的很严重。臣正想办法让伤口加速愈合。”
“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治好了。”
“臣必当尽心竭力。”
离冷荆胸口紧闷着一口气,看着离亦凌毫无血色的脸,没有说话。
孙太医清理好伤口后,拿出药粉细细给离亦凌涂抹着,这药粉很强效,离亦凌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离冷荆立刻走近,“我来涂,你先出去。”
孙太医点头递过药瓶,交代着,
“皇上,一定要厚敷才更快有效果。”
“嗯。”离冷荆半蹲下来,慢慢把药粉倒在他的身上,一点点厚敷上去。
大腿上横斜着数不清的鞭痕,药粉一撒下去,离亦凌虚弱的声音传来,“不要…”
离冷荆看他,离亦凌此刻还闭着眼睛,紧锁着眉,鬓角有汗滴落,离冷荆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柔声哄他,
“乖,只是帮你涂药。”
“痛……”
离冷荆不忍再看他,手继续撒药,离亦凌渐渐又没了意识。
涂完药,离冷荆把太医叫了进来,让他就待在乾元殿,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自己则去往了翊坤宫。
翊坤宫此时大乱,张姝自知道了皇上抱着那个人回来的时候,就方寸大乱,娟儿一直宽慰着,请来了丞相共同商议。
“简直愚蠢!”张丞相匆忙赶来的时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张姝理亏不敢说话,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正适时,离冷荆来了。
“皇上万岁。”一屋子的人胆战心惊的跪着,尤其是张姝,颤抖着话都说不清楚。
离冷荆坐在主位上,声音寒冽说道,
“丞相也在,翊坤宫平日里好戏还挺多的。”
张靖安跪在地上,有些肥硕的身体,此刻冒着涔涔虚汗,
“皇上,老臣来为皇后请罪。”
“皇后有何罪?”离冷荆视线转向张姝,“皇后自己说。”
张姝脸色惨白,“是那个人意欲谋反,他指使身边的婢女与侍卫勾结,做出不轨之事。”
“证据呢?”
“证据在杏儿身上,但是我们抓住的时候,她把那个纸条吞下去了。”
“那就是没有证据。”
张姝极力辩解着,
“不,不是的,这是真的!他真的是反贼!”
“他是朕的,你还没有资格动他。”
离冷荆抬手,沈狄带着两个侍卫上前把皇后架住放在一个长条凳上。
“打。”
一声令下,粗重的廷杖就狠决的打了上去,
每打一下,张姝都大声哭喊着,“皇上!皇上饶命!”
“皇上!”
“皇上……”
直到声音渐渐嘶哑,张姝感觉自己要被打死了,
“叔父,叔父救我…”
张靖安冒了一头的汗,跪不住了,他说,
“皇上!皇上请听老臣一言!”
离冷荆让沈狄把张靖安拉了起来,安置在一边的凳子上,张靖安却不敢坐。
“皇上,那个人不能留啊!”
离冷荆狭眸半眯,“一个宠物而已,为何不能留?”
', ' ')('“皇上明知他的身份,他太危险了。”
“他差点就被人打死,命悬一线,你跟朕说危险?”
张靖安喘着气,沉重的复又跪了下来,
“皇上!听老臣一句劝吧,他尽管在皇上身边,但是他的党羽还在啊!一日不除,死灰复燃就麻烦了。”
离冷荆淡淡抬眸,说,“停。”
廷杖应声停下,娟儿赶紧扶着张姝。
“朕最后再说一遍,他是朕的宠物,不要打他的主意,毕竟,”
离冷荆看了一眼正在哀嚎的张姝,
“朕暂时还没有换皇后的打算。”
张靖安把头垂低,“是,皇上。”
天气渐渐回暖了,春意阑珊,太阳懒洋洋的挂在蓝天上,偶尔有一团白云飘过,它也爱答不理的样子。
离亦凌一连昏迷了好几天,面色如白纸,像个一触即碎的琉璃美人。
孙太医在他身边一直仔细看护着,内服外敷用了很多药材,但离亦凌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离冷荆问孙太医,
“为什么还没醒?”
孙太医擦擦额头上了汗,“按理说,是该醒了,但…公子大概是被梦魇困住了。”
“那有什么办法让他醒?”
“恐怕,只能等公子自己从梦魇脱身了。”
离冷荆沉着一张脸,心想,离亦凌大概是梦见上官月凝了吧,这几日听到他唤“月凝”这个名字有几次了,那他怎么可能舍得醒来。
这时,沈狄拿着一封信函急忙进来,离冷荆挥手让太医下去。
“何事?”
“皇上,轩辕国那边已经开战了。”
“好,让崔驭顶住,后继的军队行军到了何地?”
“到了阜州,大概还有两日到达赤坪关。”
“嗯,”离冷荆沉思片刻,对沈狄说,“把萧玄提上来,让他管皇城的防卫。”
“是!”
“轩辕的将领是谁?”
“轩辕国四皇子,轩辕戈祜。”
离冷荆皱起眉,“怎么是他带兵?他们的大将军谭忤呢?”
“谭忤在轩辕戈祜麾下,轩辕戈祜是自请带兵的,皇子亲征,以稳定军心。”
“嗯,你先下去吧,军情有任何动向立刻禀报。”
“是!”
战事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整个皇城宫中的上方都蒙着一层灰沉沉的烟雾。
离冷荆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离亦凌,他此刻睡得挺安稳,眉目平整,陷在软枕里。
离冷荆起身拿了布帕,轻车熟路的帮他擦拭,因为满身的伤痕,不好穿衣服,所以此时离亦凌是一丝不挂的。
那些鞭伤有些已经快结痂了,但是痕迹还是很深。离冷荆拿过药粉给他敷上。
刚撒下的时候,离亦凌身体动了一下,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个字,
“痛…”
离冷荆眸色亮了起来,“亦凌?”
离亦凌闭着眼,轻轻喘息着,听到有人唤他“亦凌”,他有些茫然。
费力地睁开眼睛,侧目映入眼帘的,是离冷荆。
是离冷荆在唤他?
离亦凌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离冷荆会意,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
然后把他稍稍扶起来,杯子放置在离亦凌的嘴边。
离亦凌更觉得这个气氛诡异了,好像自己在梦中,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离冷荆。
一杯水润过嗓子,离冷荆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离亦凌犹疑着,轻声唤道,
“主人?”
离冷荆转过身,“嗯?”
离亦凌轻轻摇摇头,“没事。”
离冷荆走过来坐在榻边,
“再喝一杯。”
“嗯。”
离亦凌从他手上接过杯子,微仰着头喝尽,
“还喝吗?”
离冷荆很自然的把杯子拿了过来,看离亦凌摇着头,也就随意放下了。
“主人…我…”
“账以后再慢慢算,你先把身体养好。”
离亦凌呼出一口气,“谢谢主人。”
离亦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脸上好像憔悴了几分,
“谢谢主人救我。”
离冷荆面上归于冷峻,他定定的注视着离亦凌,问他,
“你的权利?”
离亦凌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说道,
“我没有任何权利,我的一切权利都是主人给的。”
“所以我给你权利由着别人打你了吗?”
离亦凌心虚的垂下眼眸,“主人我错了。”
离冷荆把他的下巴抬起来。逼迫他看着自己,强硬的说道,
“你是我的,身体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甚至连呼吸的权利都没有,听懂了吗?”
离亦凌怔怔点
', ' ')('头。
离亦凌觉得离冷荆有些不同。他给他喂饭,帮他擦拭身体,涂抹药粉。
尽管他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是,离亦凌可以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中,带着些许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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