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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仄回到房间的时候林璟还是没有回来，方渐川给他拿了换洗的衣服，让林烟仄不用等了，林璟应该很晚才会回来。
“我在外边的客厅，您有事叫我，晚安。”方渐川颔首，离开林烟仄房间。
林烟仄洗过澡之后没穿衣服，裹着一条浴巾从卧室里走出来，直接躺到了床上去。
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场意外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实际上那还是半个月前才发生的事情。
这半个月光待在家了，没林璟的意思哪儿也去不了，就连想出去走走都一直会有人跟着。虽然知道是因为那件事林璟才严加看管自己，但这样还是会让人感觉有些窒息啊……
林烟仄正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外头门开的声音，听到方渐川和林璟说话。
哥回来了？！林烟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刚要拧开卧室门把手，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娇笑。
林烟仄手猛地一顿。
他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看到了站在外头的林璟和方渐川，林璟身上挂着一个女人，裙子的领口很低，酥胸半露，腰肢纤细，风情万种，正抱着林璟的腰，下巴搁在林璟肩上。
林璟的手搭在女人腰上，和方渐川说：“他睡了就好，我不进去了。”
方渐川说：“小少爷一直在等您回来，可能您去看一看他会更安心。”
林璟顿了顿，说：“好吧。”然后抬腿往林烟仄房间走过来。
林烟仄的动作异常迅速，在林璟打开门之前缩进被窝里，只露出半只脑袋。
林璟走到林烟仄床边，林烟仄感觉他的手指碰到了自己头顶。
“睡吧，晚安。”林璟说。
林璟真的只是看了林烟仄一眼，并未做更多停留。走的时候带上了门，林烟仄在门关的刹那弹坐起来，把手里抱着的枕头朝门边扔过去。
“操！”他低声骂道，“全是女人的香水味。”
林璟不带自己去，就是为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太恶心了！
他越想越觉得生气，不愿就这么算了，一想到林璟回去之后就要跟那个女人共赴巫山，他就嫉妒得牙痒痒。
明明最喜欢哥的是我，哥为什么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女人等林璟示意，正准备跨坐到他身上时，林璟的房门被敲响了。
蒙斯在外面说：“小少爷突然说头疼，看样子很难受，您要不要去看看？”
林璟抬手示意，女人退到一边，他穿上外套出门，去了林烟仄房间。
方渐川站在林烟仄床边，林烟仄整个脑袋都埋进枕头里，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怎么突然头疼？”林璟走过去，把林烟仄翻过来，林烟仄喊着“哥”，要林璟抱。
“可能刚刚在甲板上吹了点风，”方渐川拿来药，林璟已经由得林烟仄钻到自己怀里，林烟仄挂在他身上蹭他，想把自己的味道蹭上去盖住那些刺鼻的香水味，方渐川顿了顿，“这是止痛药。”
林璟把林烟仄拉开了些：“吃药。”
林烟仄朝林璟张开嘴。
林璟抬眼瞥了蒙斯和方渐川一眼，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林璟像是抱着小孩一样抱着林烟仄，林烟仄两条腿圈在他腰上，小腿肚被他腰间的枪硌着，他也没说不舒服。
林璟就着温水让林烟仄把药吃了，林烟仄就面对面被林璟抱坐着，一边轻轻喘气一边睡觉。
林烟仄身上有香软的味道，没有攻击性，闻着让人很舒服，像是卧室里的熏香，和应酬场里的不一样。
林璟也有点累，靠在床头，一下一下拍着林烟仄的背。
“哥，”林烟仄动了动，“哥，你不在，我好孤单啊。”
“不是让人留下来陪你了吗。”
“那算什么啊，我们又没有共同话题，我又不能抱着他叫他哥。”林烟仄抬起脸看林璟，林璟的眉心紧锁，他就用手帮他抚平，“我只有哥一个，哥也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林璟笑了一下，似乎是把这句话当作是童言无忌。
但是林烟仄快要十八岁了，不是会童言无忌的年纪了。
林烟仄说：“我认真的，哥。”
林璟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快点休息：“别不懂事。”
林烟仄愤愤地倒回去，不想跟林璟说话。
他的呼吸很轻，林璟靠着床抱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林烟仄早就在他怀里睡熟了。
林璟低头看林烟仄的睡颜：黑发白肤，眼尾上挑，睫毛纤长浓密，微张着嘴，是无害的、漂亮的，他的弟弟。
林璟的手指轻轻按在林烟仄眼尾，搓揉了一下，便留下了红色印记。
林璟慢慢把林烟仄放下，离开了房间。
过了那阵心血来潮，林璟也没心思享乐，他让人把女人送回去后便洗个澡睡下了。
第二日早晨林烟仄睡过头，连林璟一面都没见，林烟仄吃着早餐失落地听蒙斯
', ' ')('说林璟这一整天都要跟别人谈事情，觉得每一秒钟都变得漫长起来。
“不过待会儿有音乐会，您可以去玩玩。”蒙斯掏出一张门票，递给林烟仄。
林烟仄接过来，问了句：“你不去吗？”
“我是个糙人，听不懂那些高雅音乐，就在门口等您。”
林烟仄只当作打发时间，演出开始之后才发现里边的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视野最好的前排。
听了没多久，林烟仄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他看过去，是跟在连诏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她笑着比划了噤声的手势，身体向林烟仄这边倾斜：“你也是一个人吗？”
“嗯。”林烟仄感觉自己的手被女孩子抓住了，他不解地看向她。
“走吧，我带你出去玩。这里多无聊啊。”
林烟仄本来就很动摇，露露拽他两下他就被拉走了，女孩的手柔软白皙，轻轻握着他的，两人弯腰从侧门溜出去，像在私奔。
露露今天穿着一条裙摆很大的连衣裙，跑起来裙子上的蕾丝流苏也一颠一颠的，林烟仄觉得露露是自己见到过的女孩子里最漂亮的一个，跟她相处也很开心。
露露带他去了顶层的甲板，从工作人员的视线下溜到游轮的尾巴，两人站在栏杆边上俯瞰大海，“像是宝石，”林烟仄说，“不，比宝石还漂亮。”
露露金色长发被海风吹起，林烟仄问她：“你今天怎么没跟连诏先生待在一起？”
“他有事情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露露说，他看着海面，突然说了句，“金色很美。”
“我第一次出海，我哥估计都看腻了。”林烟仄想起林璟，叹了口气，“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就是了。”
“你喜欢他吗？”露露撑着下巴看他。
“我当然喜欢我哥了。”林烟仄说。
露露顿了顿，突然凑过去，亲在林烟仄脸侧。女孩子的嘴唇柔软，亲吻都是甜蜜的。
林烟仄愣住了，动作变得僵硬：“你……”
露露却好像对亲吻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他问林烟仄：“是这种喜欢吗？”
“你说的是哪一种……我不知道。”
露露笑起来，不调侃他了，两人看了会儿海，又去了餐厅，用了下午茶。
这时候接近傍晚，但游轮的舞厅是24小时开放的，露露领着林烟仄进去点了两杯酒，坐在舞池边上看着人们跳舞。
“你想跳吗？”林烟仄问她。
露露点头。
林烟仄便站起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露露笑得很开心，一下子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跑到舞池里去。
漂亮的女孩和男孩总是会吸引注意，林烟仄明明是第一次和女生跳舞，但他之前跟老师学过，所以能够跟得上最简单的舞步。
很快便有人上前主动教林烟仄跳舞。
林烟仄几乎没有被人这么簇拥过，大家好像都很喜欢他，问他是哪家的小少爷，揽着他跳舞，告诉他如何跳一些常用的舞步。
林烟仄很享受这种感觉，玩到很晚，才被露露拉走。
出去一看，外头天都黑了。
“我要回去了，”林烟仄有些不安，“蒙斯还在门口等我。”
“我送你回去吧。”露露说，和林烟仄并肩走到音乐会门口，发现那里早就散了。
于是他们回房间。
林烟仄的房间在走廊拐角，露露在拐角的楼梯上停下来，林烟仄看着她，说“再见”。
露露对他张开双臂，林烟仄便抱了她一下。
“再见。”
林烟仄目送露露消失在视线里，然后转身。
走廊的灯光很亮，林璟的影子投在楼梯上，被拉长，影子尽头在林烟仄踩着的楼梯再下两个台阶。
被台阶扭曲的影子像是恶魔试图触碰小王子。
林烟仄愣了一下，立刻笑了，毫不犹豫地朝林璟走过去，甜甜地叫了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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