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分明外面的议论声很小声，却异常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就好像，许多人正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话一般，让独孤妍感觉到一阵恍惚。
“要是让这样的人当了皇帝，那我们轩辕帝国岂不是……”
“那他铁定是个暴君啊！我们轩辕危矣！”
而坐在马车外面，车辕上的啊呦和欢欢早就沉了脸，非常不悦的看向正在议论的百姓，却不能上前去阻止他们讨论。
若是阻止，那铁定是应了他们所说的话。
睿王殿下是暴君。
独孤妍似乎是恍惚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远离了那些议论中心。
她突然之间想起，这两天轩辕亦寒突然变得越来越忙，甚至还不去上早朝。
原本他以为他只是在处理轩辕哲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屠了上下一百口人。
这么残忍的事情，独孤妍知晓轩辕亦寒能做的出来，但她也清楚，以他的骄傲，他不屑去做。
独孤妍眸光沉了沉，缓缓的伸出纤白如玉的手，将车窗的帘子拉了起来。
一眼，她便看到了外面灰暗的天空。
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被大片大片乌云给占据了，阴阴沉沉的，空气中泛着一丝丝凉意，带着几分风雨欲来前的寂静。
诡异的，让人心悸的寂静。
独孤妍不言不语的望着外面正在巡逻的衙役，眸光沉沉，不知再想什么。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慢吞吞的吐出了几个字。
“京城的天，变了。”
距离动荡，已经不远了。
“轩辕哲……”
“独孤敏……”
独孤妍缓慢的把帘子放下，眸中翻涌的恨意爆发了一瞬，但很快便被她强行压制下来，再度变成了那个没有什么波澜的模样。
她看着小几上的茶杯，红唇微微勾起：“你们……能撑多久呢？”
………………
独孤渝这两天碰到黎初晴的次数有点多。
出来吃个饭碰见，出来卖个酒碰见，出来帮阿柔拿东西碰见，甚至，他还在花楼里碰到了女扮男装的她。
此时独孤渝正跟轩辕容得漫不经心的坐在花楼里最好的位置，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一壶清幽小酒，下方正咿咿呀呀的传来卖艺女甜糯的唱腔。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惬意。
如果这处角落里没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黑气的话。
大概花楼里的老、鸨会觉得这两位公子哥就是来消费的冤大头，而不是让她现在兢兢战战的，害怕两个人会突然打起来的江湖人。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独孤渝微微挑了挑眉，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问他：“你现在不是还在跟阿柔闹别扭么？居然还敢来这里。”
“嗯？”轩辕容得微眯起的眼睁开了一些，如桃花一般瑰丽的俊美面容露出了一抹浅浅而又温和的笑。
“你说什么？我今天分明就是陪你来开眼界的，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
六皇子甩锅的时候一点也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