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雾中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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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算到今日有人需贫道相助,特此在此等候,为其解惑化障~~”被称作张道长的人竖起两根手指悠哉晃了一圈,回应道。

卢郅暗自一笑,不就是在这摆摊等着骗人嘛,有人上门了自然就能解惑化障了。

“这位郎君,贫道说的就是你!”张道士忽然话锋一转,锐利的眼神如同两柄利剑投向卢郅。

虞娘被惊得敛了笑容,“道长何出此言?”卢郅倒是满不在乎,这道士是见他面生,开始糊弄人了。

“郎君可不要不信,贫道是看在虞娘的面子上这才出手相助,你命中有大劫,且这大劫还会牵连至虞娘,若不是为救虞娘x命,贫道才不会沾染你的因果。”

听到有关虞娘,卢郅这才正了神情,却还是一脸怀疑。虞娘却在一旁担心地不行。

“郎君你可得相信道长,我与他相识已久,他为人肆意惯了,可断不会在这等事上口出狂言。”又转头像张道长问道:“道长你说郎君有大劫,这是怎么回事,可有法子避开?”

见虞娘神se慌张,卢郅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虞娘先不必有忧心,事情还没发生,何必为将来之事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

柔声安抚完虞娘,卢郅y了声线对着张道长说道:“不知道长所言何意,请详细赐教。”

“我只问你,近日是否多梦,梦中多诡异之事,甚至还曾出现过幻觉,……且还小病了一场?”

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卢郅心下大惊,面上却不显露一点。看着卢郅沉迷不语,张道长自然知道自己所言全中。

虞娘虽然不知道卢郅频繁发梦,但是幻觉和生病都是经历过的。“那道长有何解法,卢郎君究竟有何大劫?”卢郅见虞娘并不关心牵连自己之事,反而全心在意自己,不免心下生出一些欢喜。

“郎君是否借助在别家宅院,且这宅院久未经人踏足?”

“道长说的是,我此次上京赴考,得好友助力借一宅院遮风避雨,我那好友并不久居此处,是以这宅院往常并无人踏足。”卢郅迟疑了一下,看了虞娘一眼,才回答道。

“你是中了迷障,须知,长久无人居住的宅院,又处在山林之间,时间久了便会被当作无主之地,山野jg怪便会占据此处,划作自己地盘。若是主人家回归,便自当悄然退去。可若是他人居住,山野jg怪就会将其当作抢占地盘之人,设下迷障,夺人x命。”

“迷障中人会长做噩梦,久而久之jg神不济生出幻觉,受其影响,或是妖邪入t伤其jg魄,或是发疯痴狂误伤他人。曾有一人长久身处迷障,在一天晚上举刀杀害了自家十三口余人。”

卢郅和虞娘都有听过这起案子,杀人者是一屠户,邻居晚上听见异动还以为是屠户在杀猪,还想着的ai好,想说寻个时间,正好给虞娘刻个小印,答谢上次照顾之恩。”

一听卢郅要给自己刻个小印,虞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吗,我也有个小印了,真好。”虞娘将自己的字告知。

“无微情以效ai兮,献江南之明珰,好名字。”

见卢郅夸赞,虞娘笑得更加开怀。

“郎君可千万不能唬我,小印的事我记着了。”娇嗔的语气让卢郅不禁有些侧目,这么开心吗?

似是被虞娘的情绪感染,卢郅心情也变得舒怀,“是,小生必定牢记于心,誓不敢忘!”

惦念着障心的事,两人还是决定再在宅子里找一圈,只是想着昨日虞娘的遭遇,卢郅不放心她再一个人,于是两个人搭伴在这宅子里找了起来。

卢郅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于是还是回到昨日虞娘遇险的地方,想要再查看一番。

此处是后院的一处小花园,种着些寻常花卉,小路从假山和池塘中间穿过,此处离书房有些距离,所以平日卢郅也不常到这边来。

卢郅对着假山细细查看起来,虞娘实在看不出什么,索x蹲在一旁,揪着花瓣玩。

扯下一片红se花瓣,又扯下一瓣neng叶,虞娘无趣地把花瓣扔向池塘,卢郅不知在思考什么,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花瓣落在水面上,很快就沉入水底。

虞娘不着边际地想着,这红花真是难看,要是她家她早给拔了,换成茶花多好看。

忽然虞娘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中扯得不成样子的花枝,又看了看池塘,一把跑到卢郅身边扯起他就往外跑。

卢郅还在想着可以用什么方法联络下张道长,就虞娘风风火火的过来拉着自己就往外走。

卢郅顺从地跟着她走到前院的一处墙角,见她鬼鬼祟祟地朝四周张望,百思不得其解。

“发生何事了,虞娘?”

“张道长说过,障心所在之处,一定是违背常理之处,对嘛?”卢郅点了点头。

“你看!”虞娘举起手中的花枝,花头已经被虞娘扯得光秃秃的,只剩零星的花瓣还挂在上面。

“这是……”卢郅还是不接其意。

“郎君,现在可是将近年关,寒冬腊月,我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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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这花的品种是什么,可是,除了梅花,哪有在大冬天还在开花的花朵呢?”

卢郅一惊,仿若一道闪电劈过,他顿时反应过来,是了,那间小花园的红花可是开得正好,可这等严寒,哪有花能开得如此娇yan。

“而且我刚刚扔了几片花瓣到池塘里,那花瓣,竟然沉了下去,一片花瓣又不是有千斤重,怎的就沉下去了?”

“障心,就在那个小花园内!”卢郅很肯定地说道,“怪不得昨日你会突然遇到怪象,想来就是那jg怪怕我们发现障心就在那处,所以故意弄些异象想吓退我们,不料错打正着,反倒坐实了障心就在那处。”

“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虞娘为发现了障心高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亲密地挽上了卢郅的胳膊。

卢郅见状也没有提醒她,而是沉思片刻后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联系上张道长,毕竟只有他知道如何破解障心。”

卢郅带着虞娘回到大门,又用力拉了拉门,大门还是纹丝不动。虞娘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正当两人垂头丧气之时,一个纸人竟然从门缝中飘了进来,落在卢郅的手上,甚至还开口说话,声音正是张道长的声音:“虞娘,卢郎君,你们可在?”

“在的,在的!”虞娘兴奋地回道。

“我在这纸人上施了法术,可通过它来传信,纸人无jg魄,想来不会引起jg怪的注意。”

虞娘连忙将他们的发现告知张道长,片刻后张道长回复道:“既已发现障心,那就好办了,只是现下我无法入门,这破解障心的事,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随即张道长将破解迷障之法告知他二人,并嘱咐他们,要取清晨朝露与二人之血混合,在yyan交界之时,借混沌之力念咒破障,破障时jg怪必会反击,所以一定要小心,不可被jg怪迷了神智。

卢郅他们商讨过后,决定就定在明晚子时,破障。

卢郅按照张道长所说备好了清露和符咒,只是在取虞娘的血时反倒犹豫了起来,nv子之t娇弱,取血这种事有伤jg魄。

虞娘倒是没这么扭捏,痛快地在指尖划了一刀,她整日在山里采药,大大小小的伤也是受过不少,不就取点血吗,多大点事,她实在ga0不明白卢郅怎么一副她取点血就是要了半条命似的样子。

说起自己的疑惑时,卢郅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r0u了r0u虞娘的脑袋。

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张道长到时也会在屋外起阵助他们一臂之力,为防打草惊蛇,卢郅他们再没踏足过那个小花园,这两天也无事发生。

卢郅拿着所有东西进了小花园,虞娘则是等在院子门口,本来她也想一同进去,可卢郅说什么都不同意,便是她说破了嘴皮卢郅都不为所动,正当虞娘打算撒泼打滚胡闹一番时,卢郅又突然改了主意同意她在院子口等着。

虞娘好不容易求得他松口,自然只能乖乖听话,任他拿捏。

卢郅本担心破障时过于危险,自然不敢让虞娘涉足,可转念一想留虞娘一人也不安全,至少让她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是有什么意外自己也会先受着。

卢郅先是在土壤里挖了一个坑,将混合着血水的朝露倒了进去,又点燃符咒,一并扔了进去,符咒点燃的火焰竟与露水不相融合,卢郅随即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同时念出咒语:

【迷雾消散,真境显现,业火降临,诛邪避退】

在卢郅念出咒语的同时,小花园里的地面也开始大幅震颤起来。假山因为震动开始不断有石子滚落,虞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卢郅所在的方向,生怕忽视什么异常。

卢郅双手结印向前伸出,一个‘破’字脱口而出,如同一把利剑直直cha入虚空,原本震动不已的环境突然静止,仿佛冰冻一般。

虞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什么猛鬼突然从黑暗中窜出。

卢郅也警惕地看着四周,宅子外一道火光直冲上天,随后在天空炸开,散落的火星子扑向四周,炸出一朵朵耀眼的花火。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然响彻在虚空之中,池塘猛地炸开一朵冲天水花,池水与刚刚的花火相冲撞,小花园内顿时生出一大片的水雾,一下把卢郅和虞娘两人的视线都蒙蔽了。

虞娘情急之下想进去,可看不清方向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在外焦急张望。

而水雾之中,卢郅看见一个身影朝他走来,立刻提起十二分的戒备,可随着那身影逐渐靠近,卢郅反而瞪大了眼睛。

那竟是——他自己。

穿着厚重的铠甲,脸上满是喷溅的血渍,一双锐利眼神直直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还没等卢郅反应过来,虞娘就从一旁跑了过来,“郎君你可还好?”

卢郅余光间瞥见另一个自己提刀就向虞娘砍去,曾经噩梦般的场景又浮现脑海,下意识得就将虞娘拉至身后,闭上眼睛迎接那穿心一剑。

可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卢郅睁开眼,虞娘正担忧地看着自己,“郎君,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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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你还好吗?”

再放眼望去,周围的雾气已然消散,“结束了?”卢郅喃喃自语道,就这么结束了?

“应该是吧!”虞娘也觉得有些诧异,本以为那jg怪会现出真身,然后有一场恶战什么的,结果,就这么结束了。

雾气散去时,她就看见卢郅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反应,正当虞娘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卢郅又醒了过来。

卢郅又朝周围望了一圈,还是枯枝残园,跟原先初见的小花园别无二致,就像所有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卢郅突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这时张道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恭喜二位,jg怪已退去,你们身上的青烟也已经消散,迷障,破了。”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听到迷障破除虞娘还是很高兴,“张道长,所以那jg怪是已经si了吗,日后不会再来纠缠我们呐,对吧?”

“不是,那jg怪只是离开了,并没有si亡。万物有灵,且那jg怪又是修行得有一定道行,若是非要致其余si地反而会染上业障,迷障既已破,它也是道行受损,遭受反噬,自然会自行离开,不再纠缠。事已解决,老道就先告辞离开了。”卢郅双手交叠,对张道长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道长指点迷津,出手相助,卢生将此恩铭记于心。”

“卢郎君不必客气,此番我助你乃是天命之意,更何况于修道之人来说,这本就是分内之事,无需介怀。”张道长抚了一把白须,飘然离开了。

“事既然已经解决,那我得先回去了,这两日没有回家,想必阿婆担心si了。”虞娘见事情尘埃落定,也提出要告辞。

卢郅听见虞娘要离开,下意识地就拉住了她的手,可是行动b脑子快,见虞娘疑惑地转过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虞娘倒是明白了,安慰他道:“郎君不用忧心,我会跟阿婆解释清楚的,这两天事多,你又大病初愈,还是先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就来找你。”

卢郅看着虞娘如花蝴蝶一般振翅离开,想唤她却又发不出声,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屈指虚空握了握,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时间如流水一般,眨眼间卢郅就要进城去考院了,走之前他想着还是跟虞娘再见一面。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卢郅原本打算打道回府,刚转过身,身后又传来开门的声音。

虞娘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强撑出一个微笑,“郎君怎么突然来此了?”

“这是发生何事了?”卢郅的声音都开始紧张起来,在看到虞娘哭红眼地那一刻整个心都揪到一块。

许是见到可以依靠的人,虞娘整个情绪完全释放出来,靠在卢郅怀里哭了好久,从虞娘哽咽地话语中,卢郅这才直到原来那日虞娘下山后不久,阿婆就突然生了重病,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

刚大夫又来过,说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安安心心走完剩下的日子才是好的。

虞娘哭得不能自已,卢郅也是眉头紧锁,这时屋内阿婆的声音突然传来:“是卢郎君来了吗?”

卢郅将虞娘安置在石凳上坐下,自己整理了下衣襟,紧跟着进了屋。

阿婆倒是看着jg神头十足地样子,笑意盈盈地望着卢郅,“卢郎君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刚巧要进城,想着过来看望一眼,阿婆今日jg神头看着还好呢。”

阿婆呵呵一笑,“年纪大了,自己的身t自己清楚,我都是看得开,就是我那傻孙nv伤心,也劳烦郎君多安慰安慰她。”

“虞娘也是太过挂念您,毕竟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哎——”阿婆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郎君既然来了,我也想借着老脸拜托郎君一件事。”

“阿婆吩咐就是,卢郅定当尽力而为。”

阿婆转头看了看窗外,眼神悠远。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锻炼虞娘的自理能力,所以,就算是有一天不在了,她也能一个人很好地生活下去。可是——”

阿婆思索片刻后,才继续开口道:“虞娘到底没怎么出去过,若是以后,虞娘跟你,有缘或者无缘,都请郎君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善待虞娘,别让她受欺负。”

卢郅刚想说些什么,阿婆挥挥手制止了他,“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看破了,当下再重的誓言,也不过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卢郅沉思再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开口说道:“阿婆,是我冒昧,我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我想在这之前,与虞娘成婚。”

阿婆起先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转为欣慰地神情,“这事我可说了不算,你得问虞娘的意见才行。”

虞娘在外面好半天才平复情绪,她不想阿婆看见自己伤心,所以就没跟着进去,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人在屋里聊了好久了。

突然听到阿婆喊自己进去,虞娘连忙拍了拍脸,又到井边看了看,确认面se恢复了,后才提着茶水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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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

“郎君来这么久都没给你倒杯水,还望郎君见谅。”虞娘本来还在从容倒茶,听到卢郅要求娶自己时直接懵了。

怎么就谈到自己的婚事了?

虞娘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阿婆一幅了然地神情,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卢郅明白她们要单独聊聊,就先退了出去。

“阿婆,这……”

阿婆拍了拍虞娘的手,“卢郎君是个好的,我走之后,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

虞娘一听就急了,“阿婆浑说什么,您要走哪去啊?”

“我自己身t我自己知道,虞娘,你好歹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爹娘走得早,又没什么亲友扶持,但我相信,你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的,因为这么多年来我都在教你这件事。

情ai这事,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是能够长久,自然是好的,可若有一天他背弃誓言,你也不必太过介怀,这世上是没有谁必须要一辈子陪在谁身边的。

若是过的不快活了,就自己回来便是!”

阿婆0了0虞娘的头,“不过能看到你拜堂成亲,我也是没什么遗憾了。我的虞娘,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虞娘的泪珠早就落个不停,sh漉漉地眼睛透着不满:“阿婆,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

“心都在人家那了,还不答应,那怎么办,我都答应收聘礼了,你要拒绝地话,这聘礼我可不退的啊。”

“阿婆!!”虞娘早就被刻意地打趣臊得抬不起头,索x跑了出去,却又刚巧碰上一直等候在外的卢郅,不敢与他对视,只能眼珠子四处转悠。

“虞娘,我知道这很突然,但绝对是我真心所想,本想着考取功名后再与你提亲,,可我也有私心,有你陪在身边,便觉得安稳许多。况且,我想着,这也是件喜事,能让——阿婆,高兴一点。”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办婚礼,合适?”

虞娘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她好歹是个姑娘家,总不能兴冲冲地就上前说自己乐意嫁。

卢郅大喜过望,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也不用准备太多,我想先简单办一个就好,”虞娘想到阿婆的病情,心又沉了几分,“阿婆的时间不多了,至少——让她先喝上一杯小辈的敬茶。”

“都听你的。”虞娘能答应自己,卢郅早就高兴得0不着北了。

两人都没什么亲友,所以就选了最近的一个好日子,行礼拜堂成了婚。

敬茶的时候,阿婆笑开了花,直接掏出两个大红包,说道:“希望你们两个同心同德,百年好合!”

晃动的红烛,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是喜se一片,祝福的话语如同甜蜜般融化在心头。

日升月落,红烛烧完,再放上的便是白烛,屋檐下的红灯笼也褪去颜se,只剩一抹白在风中摇晃。

婚礼过后没两天,阿婆便在睡梦中安然离世了。虽然有卢郅在一旁安慰,虞娘也告诉自己这是喜丧,阿婆也没受什么折磨,但悲切地情绪仍是撕扯心头,等到阿婆的头七过完,虞娘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卢郅看在眼里自然也焦急,好在还有个春闱的事让虞娘转移心绪。婚礼过后又办丧事,一下子就把科考的日子b得只剩几日。

虞娘这才着急地为卢郅准备起来,两人商量过后,决定直接到盛京租住一间房子,毕竟有虞娘在,住客栈也不方便。

两人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一个房子住下,这天卢郅去考院作登记,却意料之外地看见了一个熟人——林送。

卢郅还在疑惑怎会见到他,对方就急匆匆地走进了一间酒楼。卢郅没放在心上,径直去了福源斋给虞娘买她ai吃的金露桂花糕。

虞娘吃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所以卢郅出门时都会给她带一份回去。

可从福源斋出来,卢郅又看见了林送,他与一名nv子似在争执,许是见周围人太多,他拉着那nv子往一条巷子里走去。

卢郅本想上前打招呼,但一看实在不方便,这幅情景去了也是尴尬,索x按下疑虑回了家。

只是等到春闱过后,卢郅发现林送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且还位列前茅时,心中的疑惑更是放大到了极点。

回到家后,虞娘还在为卢郅中榜高兴,可卢郅却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虞娘还以为他是在为名次太低而不高兴,正打算寻个法子哄哄他,卢郅却突然开口道:“虞娘,你说……罢了,应该是我多想了。”

虞娘看着他yu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怎么了,郎君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今日在考院遇见了林送。”

“林送,就是那个租借宅子给你的同窗?你不说他不参加今年的春闱了吗?”

卢郅垂下眼,“是呀,他因生病秋闱没能参加,自然就没了春闱的科考资格,可是……”卢郅深x1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春闱的榜单上有他的名字,我肯定绝非同名这般巧合,因为我遇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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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的神情也变得严肃,“郎君的意思是说,你的这位同窗,在此次春闱,使了手段?”

卢郅连忙b了一个噤声地手势,“我也不过是猜测,况且只是一个春闱的名额,林送乃知府之子,就算是花钱买一个名额也不稀奇,这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无凭无据地,卢郅光是有这个想法都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虞娘,许是我狭隘了,这次排名b预期的低,就觉得人家使了什么手段,你也觉得我有失君子风度了对吧。”

虞娘连忙否认道:“郎君多想了,这是人之常情,寻常人遇到也会多思,更何况还有庄子那事在前,不管了,不如今天咱们去桑湖边吃顿好的,就当庆祝郎君中榜了!”

虞娘笑靥如花,喜悦地心情也感染了卢郅,他牵起虞娘的手,说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已经在春风楼订了间厢房,听说今晚桑湖还有焰火,正好可以一同观赏。”

两人说说笑笑地向外走去,夕yan打落两人依偎的影子,还掉落了一些话语在空中。

“……你怎么还订了间厢房,那多贵啊,其实桑湖有很多小摊子味道也不差的……”

“……我想着那看景se好点,虞娘要是想吃其他的,改天我们再去……”

……

桑湖是盛京最负盛名的一处地方,原本只是一片荒地,之所以出名因为它是一夜之间出现在渝国的。当时的渝国遭逢大旱,当时的君主连连祈雨降水也不见效,外邦也是虎视眈眈,纠集兵马随时准备开战。

于是长公主以身祭天,为渝国求雨。

就在长公主过世当夜,甘霖降下,那场大雨足足下了半个月。桑湖此地也塌出一个大坑,雨水汇集,便形成了一片湖。

大家都说是上苍被长公主舍生求雨的行为感动,便以长公主名字中的一字取名,定为桑湖,以纪念长公主大义之举。

外邦也因忌惮此等异象,果断退了兵,才换了今日渝国的昌宁景象。

“我不喜欢这故事,长公主也太惨了。”虞娘大口吃下一块su鸭,“这故事听上去就很扯。”

卢郅掏出手巾替虞娘擦了擦嘴角的油脂,又将剔去鱼刺的鱼r0u推到虞娘面前。

“我也不喜欢,面对天灾,不去想解决办法,反而是推一个弱nv子出来平息是非,文不能治旱灾,武不能抵外敌,那就枉做臣子。”

“郎君以后要是做官,一定是顶好的官员。”虞娘毫不犹豫地b起大拇指,眼睛却是放光地盯着碗里的鱼r0u,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腮帮子都鼓了出来。

卢郅哭笑不得,“慢点吃,吃完了我再替你弄,小心噎住。”

窗外突然喧哗起来,卢郅走过去开了窗,恰好一束烟花冲天而上,在夜空绽开,五颜六se的花火四散落下,引得底下的人连连惊叹。

“已经开始了吗?”虞娘也侧过头来看,又是一簇烟花升起,倾泻而下又此起彼伏。

一朵朵烟花炸开,一时间都分不清星星和烟花哪个更耀眼。

“据说这是宁王为了庆贺今年上榜的学子,特地安排了这场焰火,与民同庆,也是祝愿殿试时大家都能取得佳绩。”

“宁王?”虞娘侧着头想了想,“是皇上的弟弟?他的封地不是在沧州吗,为什么突然要在这放这一场焰火啊?”

“前些日子太后病重,宁王奉诏入g0ng侍疾,听闻这两天才放出g0ng,这宁王向来喜欢流连烟花之地,估计也是借个由头寻欢作乐一番吧。”

“哦,我知道,这个宁王就跟寻香阁的花魁揽月姑娘常有来往,是她的榻上客嘛。那个谁,陆小侯爷不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卢郅当即皱了皱眉,“虞娘,你都是从哪听的这些——逸闻?”好好地姑娘家从哪听的这些烟花之地的事。

“就——平常上街的时候听说的呀,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虞娘满不在乎地说道。

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闻言卢郅眉心跳了一下,好歹都是皇亲国戚,与烟花之地的nv子纠缠不休这等事,传遍皇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卢郅顿时生出一种山雨yu来的不安感。

楼下的喧闹声更加严重了,连虞娘也被x1引走到窗边。“烟花不是都放完了吗,怎么下面还这么吵?”

虞娘好奇地朝外面探头,卢郅怕寒风吹到她,索x将她拉进怀里,虞娘也顺其自然地靠在x膛上,惬意地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要不要回去?”

“不要,我想再待一会,这里的风吹着真舒服。”虞娘紧贴着卢郅蹭了蹭,难得两人出来逛逛,她还不想那么早回去。

卢郅享受着美人在怀,自然也不愿动弹。

“啊——啊——”

人群中突然发出尖叫,一下惊醒了微醺地两人。

卢郅瞥了一眼,人流突然开始拥挤起来,还有人在叫喊些什么。

“出什么事了,刚才就是吵得厉害,难道是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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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从卢郅怀中立起,“是不是烟花落到哪里走水了?”

“应该不是,没看见哪有火光。”卢郅环视远方,正要收回目光时,不经意瞥到林送神情紧张地从旁边巷子走过,手里还握着什么东子,连撞上了人也没在意,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卢郅又看向他来时的方向,那个方向……是寻香阁!

“好似有些不太对劲,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卢郅心下疑虑更重,楼下越来越多的人流涌来。

见情况愈发不对,两人也没了赏景的心思,索x匆忙回了家。

直到的折手,挖眼,缝嘴”卢郅喃喃重复了一遍,人都已经杀了,又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卢郅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她的背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背上?”仵作沉思了一会,说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她的背上,有一个刺青而已。”

卢郅:“什么样的刺青?”

仵作用手b划了一下,“不是很大,一个拳头大小,是一只狐狸的图案,在天宗x的下方。”

“狐狸?带我去看看。”卢郅让仵作将自己带到许氏的尸t旁,果然亲眼看见了那只狐狸——一只青se狐狸。

卢郅最后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一路回了内宅。

虞娘正在门房周围来回踱步,时不时向门口张望。还是卢郅先看见了她。

“今日怎么还在这等我了。”见到虞娘,卢郅脸上的冰终于化开,露出一抹微笑。

“命案的事我听说了,这不是担心你吗?”虞娘想拉卢郅的手,却被他躲开。

“还未净手,脏。”卢郅摇了摇头,不过又追问道:“你这就听到消息了?这么快?”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永嘉县还算得上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县城,平日里最大的案子不过就是一些小偷小0。

可民风淳朴,也象征着一些愚昧无知,在怪力乱神这些事上,他们是有一种所谓的‘信仰’在的。

许氏的案子不过一日就传遍了街头巷尾,饶是卢郅再怎么压下消息,众人还是知道了郭霖养鬼妾导致夫妇俩全被谋害的故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妇人都怕自家夫君背着自己养了什么鬼妾,脾气暴躁的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有乐得看笑话的,还添油加醋的到处传播。

就算虞娘没出门,也从侍nv家丁那听说了。

卢郅先是洗漱过后,才牵着虞娘的手在榻上坐下,温暖的手驱散着手上的凉意,卢郅惬意地倒在虞娘怀里。

虞娘看着卢郅愁眉不展也是焦急不已,又不知怎么样才能帮上忙,“郎君在烦些什么与我说说,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卢郅闻言笑了笑,“现在这案子还在调查中,一切还未下定论,我只是……”

卢郅也说不出自己心中烦躁地点,就是总有一种风雨yu来的感觉,没来由地焦虑。

但他也不想让虞娘跟着一起忧心,索x转了话题。“我有些饿了,厨房可备好吃食?”

虞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喊厨房备些吃的。

等到饭吃完,侍nv重新上茶的时候,虞娘还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其他的还要看调查过后的情况。”卢郅咽下一口茶,对虞娘说道。

“这么邪乎!”虞娘惊叹道,“那这也太奇怪了,依许氏所说,这郭霖去了盛京一趟,回来就染上了嗜酒的毛病,还学会了养鬼妾,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虞娘捧着茶杯,不可思议地说道。

好好的枕边人居然开始养鬼,还因此丢了x命。

虞娘低下头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小小地抿了一口,顿时茶香溢满了口腔。

等察觉到卢郅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时候,虞娘才抬起头。这才发现,卢郅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注视着她。

“虞娘……似乎对许氏说的故事深信不疑?”卢郅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

虞娘心下一跳,将茶盏放到桌上。“为什么……不信呢?”虞娘也用疑惑地眼神回望着卢郅。

“许氏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一家之言,虞娘为何这么肯定,她说的一定是真的呢?”

“许氏不是si了吗,她的si状……”虞娘顿了一下,“若不是那鬼妾所为,常人能做出这等事吗?”

卢郅反问道:“即便si状匪夷所思,也不代表常人不能做到,也许是凶手就想将这一切推到鬼怪之说上,故意为之呢?”

“可他们没有仇人不是吗?什么样的仇值得要杀了一家子人,许氏又为什么要编造这样一个谎言?”虞娘说得有些激动,甚至语速都开始加快。

卢郅又继续反驳道:“杀人动机没查出来不代表没有,许氏的故事也有许多不合理之处,鬼妾之事,许氏没有拿出任何凭证。”

许氏的故事,卢郅觉得有许多错漏之处,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郭霖是从何处知晓养鬼妾一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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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又是怎样起了心思,一个以前一心只知读书的书生,哪里知道了这旁门左道之法。常人若是想学,怕是也不得章法,郭霖不仅知道,还成功了。

其次,就算郭霖真的学会了养鬼妾,许氏的反应也很奇怪。整个故事从头到尾,许氏表现出的,只有对鬼妾的恐惧,那对郭霖的态度呢?

她要为郭霖伸冤,至少说明夫妻俩的感情是不错的,许氏也说在郭霖上京前,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可回来后的郭霖,嗜酒,x情大变,对她拳打脚踢、不管不顾,她没有任何反应,生气,恼怒,都没有。甚至对于郭霖有妾一事,一开始也是堂而皇之的接受了,完全没有伤心和嫉妒。

在她的描述中,许氏唯一恐惧地,是‘鬼妾’这件事情本身,或者说,‘鬼妾’的存在,让她非常害怕。

卢郅还以为虞娘会接着反驳他,虞娘却突然噤了声,有些哀怨地看着卢郅,“郎君好生奇怪,这鬼怪之事,郎君不是亲身经历过,为何这般难以置信,难道当初的一切,郎君觉得都是假的吗?”

卢郅深x1了一口气,话到了嘴边又几次咽下,见虞娘不解的眼神,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默默移开了眼睛。

——事实上,他确实心存怀疑。

他也不知道这疑心从何而起,但他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完全相信,包括后面那些探查做法之事,更多也是顺势而为,安抚虞娘而已。

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卢郅微微一笑,连忙改了语气,没必要为了一件尚无定论的案子惹得两人争执。

“罢了,现在很多事还没有查清,我俩在这争论什么,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去书房了,虞娘要是累了就先歇息。”说完卢郅起身,在虞娘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后便离开了。

他自然也没看到,虞娘在他走后,收起了笑容,神情怅然若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得油灯上的火焰一阵晃动,还炸出一朵火花,炸裂声也掩盖了屋内人的一句喃喃自语:“他这是——开始怀疑了吗?”

坐在书房里的卢郅,事实上也是在发呆,他并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只是许氏的案子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与许氏最后相见的场景,又浮现在卢郅的脑海中。许氏在怀疑什么,她又看见了什么?还有那个匪夷所思的梦,梦中的许氏,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个失去魂魄的空壳。

此时此刻的卢郅,倒真是开始有些迷信了,想找个人给解解梦。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另一个‘自己’,刀光剑影的战场,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哎——”

卢郅向后瘫倒,与椅背紧紧贴合,一只手覆盖住双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二日一大清早卢郅就来到了县衙,王主簿守在一旁跟卢郅汇报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经仵作检验,许氏的si亡时间确实与赵班头所说符合,案发现场并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许氏平常除了与娘家偶有往来,与他人也没什么亲密交集。邻居也证实了确实有跟许氏说过晚上吵闹的事。”

王主簿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邻居还说了一件事,不过他并不确定。”

卢郅疑惑地抬起头,“什么事?”

“他曾经看见,郭霖进京赶考期间,许氏曾带着一个年轻郎君回过家,那男子俊美异常,但邻居从没见过他,好像不是县上的人。”

年轻郎君?卢郅指尖轻扣着桌面,眉心微蹙。

“许氏的家人是不是说今天要来把尸t领走?”

“是的,”王主簿朝外张望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应该快到了。”

“他们来接人的时候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个年轻男子,是不是许氏家里的人,又或者,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郭霖不在的那段时间,来找过许氏。”

“是。”

王主簿刚要退下,又被卢郅叫住。

“你还记得,许氏来见我时的装扮吗?”

装扮?王主簿仔细回想了一下,“许氏那日的装扮,就是荆钗素裙啊,没什么特别,很多农妇都是那样打扮。”

“那你还记得,她那天戴的发钗,是什么样式的吗?”

王主簿又眯着眼仔细回想了一会,“好似,是一根银钗,什么样式,真的记不清了。”

“算了,你先去忙吧。”卢郅挥挥手示意王主簿退下。

银钗?可许氏si的时候,头上戴着的,是一根金钗。

王主簿走后没多久,就又响起了脚步声,卢郅以为是他去而复返,并没抬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倒没什么问题,看起来郎君的问题b较大。”熟悉的声音惊得卢郅马上抬头,虞娘正笑语盈盈地看着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我给郎君送些吃的过来,下人说你没吃早饭就走了,我担心你一忙起来就又忘了吃饭。”

卢郅连忙起身带着虞娘来到内室,虞娘将小碟一件件从食盒里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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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郅看了一下,都是素日ai吃的菜se。

“辛苦你了,衙门都有饭食的,再不济叫我回去吃也成,累得你还亲自跑过来。”

虞娘嗔怪道:“不过几步路的事,哪里就累了,郎君这是不欢迎我过来?”

卢郅连忙赔笑,“不敢不敢,你来我当然高兴,只是现下手头事情紧,怕顾不上你。”

虞娘:“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吃完饭你接着做你的事,我不吵你。”说完就自顾地在榻上坐下。

卢郅见了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快速将饭吃完后,还是把公务搬进了内室批注。

卢郅忙了好一会,才稍稍停下笔,这才反应过来虞娘一直都没说话,扭过头才发现虞娘正拿着一本书看得专注。

屋内香篆的气息有点浓郁,是早上卢郅为了计时点上的,现下也是烧了大半了。

不过是最普通的松木香,此时却混杂了卢郅最熟悉的药香,还有一点屋外野菊的香气。

虞娘的眉眼微动,似乎看到了什么jg彩的地方,稍稍直起了身子,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掐下一颗葡萄送入口中。

果粒正圆,在yan光下甚至清透得发亮,还未蒸发的水珠顺着手指流下,留下一道水痕。

檀口微张,将果子一口吞没,某个久远记忆中的场景突然踏尘而来,卢郅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安静,安心。很像虞娘第一次来找他时的情景,那时两人待在厨房,也是这么不发一语,但是没有尴尬,没有疏离。

也很奇怪,好似从那时起,两人就契合得不像话,卢郅觉得自己上瘾了,上瘾于沉耽这种氛围里,就像他生命里从未有过这种安静。

他跟虞娘是不是很久没这样相处过了,卢郅在心里思考。来永嘉县这几个月的记忆,像水打sh了刚写好字的白纸,晕染成了一片,模糊不清。

好多细节他都想不起来了,越回想,越隔了层纱。这样的情况,好似很早前就有了,在落云镇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卢郅不禁自嘲,他怎么跟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般,没了记x。

许是安静得太久,虞娘终于反应过来,看卢郅发呆般眼神放空,轻轻唤了他一声。

“郎君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案子的事吗?”

卢郅收回思绪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衙役进来打断了他。

“大人,许氏家里有了发现,王主簿请您过去。”

听到有新情况,卢郅立刻站起身,虞娘也一溜烟站了起来。

“虞娘你先回去,我这边还要忙会。”

虞娘都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卢郅就只在门口留下一道残影。

虞娘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真是,跑得b兔子还快。”

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内室,虞娘也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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