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瑶安愣住了,他这就走了?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当即管不了脚不脚伤,忙跳下石头追上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受伤?”
他停下看她一眼,目光耐人寻味。
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刚才跑得飞快,哪里像扭伤脚的样子,讪讪一笑,“我刚才真有点疼……”
可惜谢荣不听她解释,继续往前走。
她哎一声挡住他的去路,挑眉蛮不讲理,“就算我没受伤,我是公主,我摔倒你扶我一下,难道不行么?”
谢荣却道,“公主身边的人何其多,哪里轮得到我扶?”
严瑶安以为他对自己也有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你若是愿意,以后我只让你一个人扶。”
说完期盼地看向他。
十六岁的小姑娘,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情意,他怎会看不出来?
谢荣微怔,旋即冷漠道:“微臣不敢。”
她神采飞扬,仿佛要给他天大的特权,“你有什么不敢的?连父皇都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让你扶我,谁都不敢有二话!”
谢荣沉默。
严瑶安以为他在考虑,满心欢喜地等他的答案,没想到他却后退一步以君臣之礼说:“公主厚爱,微臣担当不起。”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他继续说:“前院有事,微臣先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
严瑶安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地问:“谢荣,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竟敢对我这么说话!”
谢荣顿了顿,没有回头,“正是公主理解的意思。”
严瑶安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然后消失在垂花门外,她气愤地把廊下几株盆栽全摔了,花盆四分五裂,花朵跟土壤分离,躺在她脚边。她越想越生气,在心里骂谢荣不知好歹,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能看上他是他的荣幸,他非但不知道感激,居然还拒绝她?
他以为自己是谁?
“不知好歹!”她骂道。
雪茹在一旁担惊受怕,想劝又不敢劝,不知道公主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发起脾气要砸东西?雪茹眼睁睁地看着严瑶安砸碎了几个花盆,正头疼时,却见她眼角忽然掉下一颗泪,然后越掉越多,没一会整张小脸就挂满泪痕。
雪茹手足无措:“公主怎么哭了……”说着掏出绢帕为她拭泪。
她哭得伤心,一边哭一边控诉:“他居然敢拒绝我……”
雪茹连连附和,“谢二公子真是不识好歹。”
“我看上他,那是他的荣幸……”
雪茹继续点头,“是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可是没用,别人怎么安慰都没用,她还是心里难受。仿佛有一团东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连喘气都觉得困难。她从没喜欢过人,第一眼看到谢荣的时候就觉得他跟别人都不一样,冷静自持,寡言少语,正是因为他从不讨好她,所以她才对他青眼有加。可是她今天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居然说“微臣不敢”。
她是公主,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去过?
他简直太过分了!
后院。
严瑶安回来时眼眶红红的,无论谢蓁和顾如意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最后宫婢雪茹在一旁打圆场,说路上有一只飞虫撞进眼睛里,公主觉得丢人,这才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