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眼下,明明是姜松的过错,可是姜国公一声不吭,当做没有看到,这明摆着偏心姜松了。
“祖父……”姝宁哪怕再畏惧姜国公,可是此刻也并不准备住口。
且姜松殴打姜柏这件事完全没有道理。
就算是姜松猜到了他们兄妹为什么来给范氏请安,可他敢说出这个理由么?
他们兄妹光风霁月,庶出的孩子来给嫡母请安,这有什么过错?就算是想要引诱清敏县主,可是他们嘴上这么说了没有?
一切都是姜松与范氏自己的猜想,若说得狠毒些,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更何况,若是姜松敢说姜柏要勾引清敏县主……清敏县主的名声不要了不成?
拿清敏县主说事儿,闹得满城风雨,那时候,不仅清敏县主没脸,就是文婧大长公主也要跟着丢脸,如此,还能饶了姜松不成?
姝宁心里笃定了这件事姜松必然要打落了牙齿混血吞,就算是姜国公再偏心,也说不出他们兄妹的过错,此刻定了定心,流着眼泪跪到了姜国公的面前。
她羸弱无助,如惊弓之鸟,眼底带着惊恐,在抱着美滋滋数银票没心没肺胖孙女儿姜国公面前格外可怜,哭着说道,“求祖父给我和二哥哥做主,求祖父救救二哥哥!我,我和二哥哥今日给母亲请安,谁知大哥哥一声不吭,就把二哥哥打成这样!”
她哭得无辜可怜极了,王蔷站在一旁,看着明明图谋自己,却要对姜松倒打一耙的姝宁,忍不住皱眉说道,“你怎能颠倒黑白!”
她才想说姝宁有心机,这兄妹俩对自己没安好心,却被范氏握住了手。
范氏看着姝宁,看着这年纪还小,可是满腹心机的庶女,握着王蔷的手让她不必说下去。
她宁愿污了姜松的名声,让人觉得姜松对庶弟出手,也不愿这件事牵扯到王蔷。
王蔷才从民风爽朗,不怎么在意这些的辽东回来,并不知道在京城,明明要和兄长说亲,却被弟弟谋算的名声会引来多大的流言。
这是她未来的儿媳。
她舍不得。
“祖父,是我。”
姜松正要沉声把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见王蔷似乎明白了,动了动嘴角还想说什么,就飞快地开口。
“反正我早就想……”
他早就想收拾姜柏了。
所以,就算没有王蔷,他寻个时间也不会饶了这个曾经对自己母亲不敬的庶弟了。
“你打了他,我还没有瞎了眼,已经看见了。”姜国公虽然不明白这后宅的学问,哪怕老国公已经很认真地在学习后宅学问,可是如做弟弟的想要凭着相貌引诱未来的嫂子这样不当人的事儿,姜国公一时还真的想不到。
不过就算想不到姝宁与姜柏的心机,可姜国公此刻只看了伏在地上流泪的姝宁片刻,目光落在姜松的身上打断了长孙的话,慢吞吞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向都是稳重的孩子。若不是这小子招惹了你,干了可恶的事,你肯定不会愤而出手。”
见姜松呆滞地看着自己,姜国公摆着粗糙的大手就安慰说道,“等他一会醒了,我亲自问他。他做错了什么,就让他给你赔罪。”
这说的像话么?
怎么姜柏挨了打,还都是他的错?
姝宁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偏心偏到了护城河的姜国公。
“祖父!”
她凄厉地叫了一声,声音颤抖沙哑,带着哭音。
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呢?
怎么偏心的对象不是她呢?
“住口!”姜国公抿紧了嘴角,垂眸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仿佛委屈得不得了的姝宁,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兄妹都干了什么。可阿松与阿宝从不是是非不分的孩子。既然动了手,难道不是你们的错?”
他居高临下,作为一家之主,从没有想过为庶出的孙女孙子讨回公道,公然袒护嫡出的长孙与孙女,阿宝坐在自家祖父的怀里,胖爪里还捏着厚厚的银票,红光满面的。
面对着此刻哀婉可怜,无处控诉冤屈的姝宁,胖团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一个小反派。
……虽然这小反派胖了点儿,可是怎么这年头儿当反派也当得那么让人高兴呢?
“祖父英明!”胖团还不忘了拍自家祖父马屁。
不仅是反派,还是小奸佞。
姜国公被拍得浑身舒泰,哈哈大笑起来。
姝宁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哼!”看见胖团美滋滋地躲在姜国公的怀里拍马屁,沉着脸冷眼等着姜国公回应的萧闵冷哼了一声。
本想着若是姜国公听了庶出的这两个的鬼话,好有蜀王世子出面为胖团主持公道的机会。
谁知道姜国公这么偏心的。
萧闵冷眼看着姜国公偏心偏到了咯吱窝儿里,一手轻轻地拍打衣袖。
少年世子的衣袖上,赫然一个小小的鞋印。
刚刚胖团从蜀王世子的怀里起飞,降落在自家祖父怀中,就是踩着他的手臂借了力。
还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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