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不知是“萧蟠被扣押戴罪”更扎心,还是东平郡王让他们去姜家赔罪更让人生气。
“不过是,不过是孩子们吵闹误伤了她,如今阿蟠生死不知,难道姜家还要不依不饶么?”蜀王妃说起这个就要落泪。
勋贵女眷的确尊贵。
可是她的儿子也不是白身呀!
如今,身为皇族子弟已经被治罪,在宫中生不如死,难道姜家还不肯罢休么?
“误伤。”东平郡王垂眸思考了一下这个词,又看了看脸色铁青却毫无悔过之意的蜀王夫妻,微微颔首说道,“原来如此。误伤罢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仿佛被误伤说服了,就在姜松咬着牙就要大不敬时,就见东平郡王抬手,一柄沉重的佩刀转眼抡到了蜀王夫妻的脸上!
佩刀并未出鞘,并不锐利,可是沉重的铁器抡到细皮嫩肉的蜀王夫妻的脸上的瞬间,就连正抱着脸色冷淡的萧闵撒娇的阿宝也只听到两声响亮的拍击声!
她霍然转头,蜀王与蜀王妃已经同时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蜀王的脸上本就全都是姜国公老拳打出的伤,眼下被佩刀拍在脸上,一抹巴掌宽的刀痕肿胀成了狰狞的紫红色,在寒风吹拂之下冻裂开来,顿时满脸都是鲜血。
蜀王一个大男人都是如此,就更别提蜀王妃了。
蜀王妃姣好的面容已经皮开肉绽。
电光火石之下出了这样的变故,不说阿宝,姜松和王蔷都惊呆了。
“郡,郡王?”姜松呆呆地看着惨叫着捂住了脸叫骂起来的蜀王与蜀王妃,还有远远嚎啕着扑过来的那些蜀王府的下人,看着东平郡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误伤。”东平郡王把佩刀重新挂在腰间,淡淡地说道。
这一刻,蜀王府呼啸的寒风里,安静一片。
阿宝呆呆地看了一眼依旧镇定的东平郡王,觉得这伯伯更帅气了几分。
“可不……就是误伤来着。如今伯伯握着刀的手也很疼,难道蜀王爷还要不依不饶么?”胖团捂着小心口哀哀地说道,“不过是误伤罢了,真的不小心,不小心。哎呀王爷,王妃,您们怎么不知道躲呢?”
她抱着萧闵的大腿,唯恐她世子叔跑掉,小胖脸笑开了花儿……天知道,当那一日蜀王妃护着萧蟠,对范氏受伤没有半句说法,如今还哭哭啼啼什么“误伤”的时候,阿宝的心里是多么的生气。
如今,瞧见蜀王妃都被“误伤”了,阿宝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想笑。
她大伯娘流了血。
那蜀王妃也该流点儿血,感受一下在寒风里伤口流血冻裂的痛苦。
萧闵垂头看着美滋滋的阿宝。
他垂了垂眼睛,修长的手指悬在阿宝的发顶,片刻收回了手指。
“世子摸摸我。”见蜀王当真被东平郡王给收拾了,阿宝心腹大患没了,专心哼哼唧唧蹭着萧闵的腿撒娇。
“去寻东平郡王庇护你。”萧闵冷冷地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捂着脸上的伤口惨叫的蜀王的身上,眼神晦涩。
蜀王就算挨了毒打,可一日在世上,就一日都是个祸患。
他善待阿宝,阿宝就被蜀王一家记恨。
总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如今,既然东平郡王愿意庇护阿宝,虽不知是什么缘故,可是他……
“为什么要寻郡王?世子保护我不好么?”阿宝眨了眨眼睛,见萧闵目光晦涩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让她觉得有点害怕,仿佛就像是明明对她敞开了怀抱的人用力关上了那扇窗一样。她急忙抱住萧闵的腿用力摇着小脑袋说道,“不要别人,就要世子。只要世子、”
她看起来惊慌得不得了,萧闵垂眸看着这个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小家伙儿。
阿宝用力地抱着他的腿。
她有一种恐慌。
仿佛此刻要是放开这个人,他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一样。
虽然她博爱,喜欢抱大腿,可是对她而言,萧闵依旧是不能被旁人取代的。
“就算有别的长辈,可那都不是世子。世子是不一样的,别,别不要我吧。”阿宝把脸贴在萧闵冰冷的衣裳上,小小声地说道,“我知道我有很多亲近的长辈,难免冷落了世子,可是,可是我心里是有世子的呀!”
这胖团还是一副渣渣的嘴脸,就算是已经决定远离她,萧闵还是被气得够呛,一忍再忍,到底忍不住垂头用力地掐住胖团的耳朵冷笑着问道,“你还知道冷落了我?”
“知道知道。这不是船太多……不是,我是说这不是最近长辈太多了么。可就算是长辈太多,世子在我心里也跟别人不一样!你不理我了,我心里都慌了……茶饭不思,就算是蜀王府是龙潭虎穴,我也想来找你。世子,我不能失去你,你也别不理我了。你不愿意看见我,一定是顾虑着什么,也一定是为我着想……”
萧闵微微一愣。
就算她明知道他要冷落她,可是她依旧相信着他不是厌弃了她。
而是相信,就算是他疏远她,也是为她着想。
他冰冷的唇角慢慢软化成了柔和的线条。
胖团抬头一眼,对上了萧闵那双黑沉的眼睛,眼睛一亮,哼哼唧唧地抬手要抱,理直气壮。
胖白莲可怜巴巴的。
“再,再别说不想看见我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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