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锦:“是九殿下,是他一手拆散了我们!他这是强占了你!”
顾玉磬:“你怕是得了失心疯吧?”
赵宁锦:“你都不敢回头看我,是因为你怕我说得是真得,是不是?”
顾玉磬心念一动,便回头,回头看过去,赵宁锦眸中含泪,满目悲怆。
他望着顾玉磬:“上一次,我便说过,我知道我落入了别人圈套,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深仇大恨,竟这么害我,如今我却知道了,是萧湛初!”
顾玉磬:“你胡说什么?”
赵宁锦:“是他,为了娶你,安排了陷阱,让我和陈佳月有了苟且之事,再亲自将这件事散播出去,你退了和我的婚事,他便趁虚而入,还有那洛少商,他的未婚妻,早就没了多少年,怎么等你们要订亲了,就突然冒出来了,还不是他做下的!”
顾玉磬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事到如今,你倒是信口雌黄,挑拨离间,赵宁锦,你做梦吧。”
赵宁锦:“我有证据,你若是不信,你大可——”
然而顾玉磬却一个示意,便有人上前,呼啦啦地将赵宁锦按在那里。
顾玉磬:“此人竟意图对我不轨。”
只一句,底下人便放开手脚,好一顿打。
顾玉磬听着身后传来杀猪一般的哭嚎之声,脚底下却有些不稳。
她心里,自然不像刚才赵宁锦面前表现得那么从容。
她想起上一世种种,一些明显不合常理之处,又想起那林家未婚妻,明明上辈子并没有她,这辈子怎么就出现了?
顾玉磬太阳穴一阵抽痛,无奈地抬手揉了揉。
如果说,是有人刻意破坏这桩婚事,那倒是说得通了。
她闭上眼睛,想着萧湛初,那个最初见了她都不怎么会说话的萧湛初,接近木讷的萧湛初,她觉得这是他不懂事,小孩子气,根本就是没长大。
可是,如果这个萧湛初,最初就已经设下计谋,破坏自己的婚事,让娶自己的男子全都毁了婚约,最后再从天而降把自己娶进家门呢?
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呢?
顾玉磬不寒而栗。
她咬咬牙,告诉自己,她不信的,不信从一开始,这就是萧湛初的设计。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可是脑子里,一个声音又问她,上辈子夫妻三年,这辈子也嫁了几个月,你真得了解他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从默默不闻的皇子爬到这个位置的吗?
黄贵妃对他并不好,他孤立无援,却能在皇帝的御书房里站稳脚跟有了一席之地,十七岁的时候便可以执掌帅印统领兵马,这其中,他到底走了怎么样一条路,又用过什么手段,你知道吗?
顾玉磬的脚步便有些颤了,她一步步地走,走得冷汗直流。
她知道他对自己确实是极好的。
但是
她还是会想起,上辈子那个未婚夫逃婚后的自己,那个孤立无援受尽嘲笑的自己。
她对萧湛初曾经充满感激,以为他解救了自己,也以为自己年纪比他大,其实是耽误了他配不上他。
后来她在婚姻中觉得自己受尽冷落,心生了怨恨,但那怨恨里,依然纠结着对他的感激。
如果这一切从最开始都是他的设计,这让她怎么去接受?
第74章
回到皇子府的时候,天却又阴了下来,丝丝细雨朦胧暗色的网,低低地压下来,笼罩在燕京城上空。
顾玉磬失魂落魄,也不顾丫鬟从旁等着伺候她披戴,便径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么一来,旁边等候服侍着的丫鬟嬷嬷,还有不远处低首听命的侍卫,全都看过来。
顾玉磬也不管不顾,径自往二门过去。
小惠儿急走几步,为顾玉磬披上大氅,又低声道:“下着雨,快为娘娘执伞。”
于是一柄油纸大伞便撑了起来,为顾玉磬避着风雨,更有几个拥簇在前后, 小心地虚扶着,生怕她万一脚底下走滑了。
顾玉磬此时的心神哪里在意这些,只觉得自己身子犹如游魂一般,不知道冷热寒暑,甚至想起自己上辈子死后飘荡在皇子府上空的情景。
其实她傻啊,等在那里有什么用,又能等到什么,他必是不会说的。
便是他答应了要娶别人,怎么可能说呢?
顾玉磬以前看不清,如今却再清楚不过,他从来不是她以为的小孩子, 不善辞的外表之下,其实一直隐着他的灼灼野心,上辈子,他曾对她说过为数不多的话,有一句,半真半假,却透出了他的心思。
他问她可喜九凤金钗。
那个时候,她很愚钝,根本没敢想他在筹谋那个位置。
如此飘忽忽地走到了后院廊下,她却停下脚步,看着朦胧语中的那廊檐,那屋舍亭榭,竟分不清,她到底是走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也不进屋,风簌簌而起,雨飘然而落,秋雨细如牛毛,飘洒在衣摆上,浸湿了衣裙,她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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