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是撒着娇要他疼她,总觉得不够,仿佛要弥补一样,显然却是恨不得他少操心几分,许多事,她身在后宅,帮不上什么忙,但她想让他省心。
九月中旬,安定侯府顾二终于回来了,顾玉磬总算一扫今日沉郁的心境,由萧湛初陪着,浩浩荡荡地回去了娘家。
她到的时候,顾二已经和一家子叙话过了,看到她来,自是喜出望外,金刀大马地过来,险些直接将她抱住。
差点伸出手的时候,萧湛初一个眼神过去,顾二停住了脚步。
顾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已经长大了嫁人了,不是往日那个会把自己当马骑的顽皮妹妹。
他也明白,自己能早些回到中军大营,都是萧湛初从周转,当下抱拳,见过了萧湛初。
萧湛初对他自有印象,其实顾家几个哥哥,早在他娶了顾玉磬之前,他都在留意,如今听他笑声清朗豪爽,自是越发欣赏。
一行人进了花厅,自是热闹,花厅旁窗上一溜儿的菊花千姿百态争奇斗艳,花厅内叫爹的叫爹,叫娘的叫娘,父母子女夫妻团圆,说说笑笑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森严规矩。
顾玉磬本和自己二哥说笑着,回头看到萧湛初正安静地坐在一旁,便拽了他道:“等会玩叶子牌,让他来给你们打,看看不把你们的私房都给赢过来!”
她一拽萧湛初,顾家人自然是略有些不自在。
本来这位身份就千尊万贵,最近他燕京城里的发生的一些事,更是让人对他心生敬畏,虽说知道是自家女婿,不用怕,但到底是不能如家人一般寻常相对。
萧湛初自然也感觉出来了,便淡声说:“我不玩,你们玩就是了。”
顾玉磬却偏不,她拉着萧湛初的袖子,撒娇道:“我玩,怕是都要输,你帮我赢钱,不然我可不饶你。”
说着,她郑重地对自己兄嫂们:“你们等着瞧吧,保准把你们私房钱都赢过来,他打牌可厉害了!”
一脸的骄傲。
顾玉磬两个哥哥三个嫂嫂便都笑起来,气氛仿佛一下子就和融了,萧湛初身上散发的疏离感也减弱了许多。
不过顾三还是谨慎地笑看向萧湛初:“殿下?”
萧湛初难得笑了下:“好,我打牌。”
顾玉磬没当回事,旁边顾家几个却是暗惊了下。
眼高于顶的九殿下萧湛初,竟然也会笑?
第72章 泼茶
萧湛初被顾玉磬强按着玩牌, 开始的时候,他竟连规则都不太清楚的样子,不过玩了两把, 他便上道了,接连赢了几次, 顾玉磬手边的银锞子便积了不少,顾玉磬心花怒放:“这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萧湛初看着她:“那我再给你赢。”
旁边几个兄嫂看着这位高冷寡淡的九殿下说起这话那一脸宠溺的样子,一时简直是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无奈,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其他人也就罢了, 顾二却是有些不信邪,想着就算他是殿下好了,怎么可能一直赢,便有些拼一拼,可谁知道, 最后还是输了。
他一直盯着, 知道萧湛初没出老千, 可怎么可能一直赢呢?
顾玉磬看着自己二哥那张挫败的脸,得意地笑:“你若是知道, 你便不是顾二,就是九殿下了, 所以你不知道,你只能当顾二。”
顾二被这一番歪理邪说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也只能认了, 没办法,这世上便是有些人,做什么都比别人强, 就连赌钱,仿佛也能一直赢,他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非和这种人比。
萧湛初又赢了七八次后,终于看向顾玉磬。
顾玉磬明白他意思,便笑着道:“我的钱够了。”
于是接下来,萧湛初便开始输了,也不是一直输,有赢有输那种。
顾玉磬赢了不少,抱着很开心,尽管萧湛初从来不缺银子给她,但她还是喜欢赢来的,那感觉特别好,仿佛白捡。
旁边几位兄嫂却是苦了脸,想着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人家想赢就赢,不想赢就可以有赢有输?
这算是什么,哪里是玩牌,分明是被玩!
就在妯娌愁眉苦脸的时候,谭思文却是想起去年时候顾玉磬吐槽九殿下说的话,说人太聪明了,和他玩有什么意思,一脸的不屑。
她握着一把注定又要输了的牌,看向自己那小姑子,小姑子笑盈盈的,满脸自豪。
果然人换个位置就不太一样了……
打完牌,萧湛初便去前厅和顾家父子说话了,顾玉磬则被她母亲安定侯夫人拉到后院说话。
安定侯夫人先问了夫妻两个许多事,确认皇子女婿对女儿疼爱有加,这才放心,之后又说起燕京城的事。
安定侯夫人林林总总,有的没的提了不少,其中提到了赵宁锦家,说淮安侯府如今和五殿下来往多,听说这次五殿下设法保了淮安侯府,淮安侯府才只是降爵成了伯侯,不然的话,怕是这次真完了。
顾玉磬听得一惊,陡然间明白了那日五皇子为什么要冲萧湛初发火。
五皇子要保淮安侯府,萧湛初不肯,这才是兄弟两个人闹僵了的缘由。
安定侯夫人感觉到顾玉磬的异样,瞥了顾玉磬一眼:“如今你嫁给了九皇子,他虽小两岁,但待你不错,又是顶天立地有担当的,你跟着他,从此不用愁,可别瞎想。”
顾玉磬顿时明白自己母亲误会了,忙道:“娘,怎么可能,那赵宁锦,我早不去想了,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安定侯夫人这才放心。
顾玉磬想起这赵宁锦一事,总感觉别扭,其实如果因为别的,他们各地闹翻了,也就罢了,但竟然因为赵宁锦,她总会觉得,仿佛和自己有瓜葛。
她想着,他嘴上说不在乎,些许兄弟情谊,舍弃了便舍弃了,但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吧,只是那难过压在心里,很低微,被他刻意忽略了而已。
顾玉磬终究没和萧湛初提起赵宁锦的事,事情都这样了,自己提了,他反而多想。
以前她总唯恐他不吃醋,恨不得把赵宁锦或者别的什么人摆在明面上来刺他,看他泛酸,看他别扭,心里会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