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岚道:“那是!我可不能看着这么一个好姐夫就这样从手边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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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陆清岚所说,想要缔结一门婚约难上加难,想要破坏一门婚约那可就十分简单了。且说武进伯府请了安平侯夫人李氏出面,摆平了老太太张氏,就等着陆家把陆清娴的庚帖送过来,两家互换了庚帖把这件事定下来。
哪知道陆家的人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武进伯朱荣和夫人一商量,都觉得事有蹊跷,就重新请了陈氏上门去说合。陈氏是长兴侯府的常客了,直接登堂入室进入二房,还是纪氏亲自出面接待,还是那般礼仪周全客客气气的,可是陈氏却敏感地觉察到一丝不同。
从前纪氏热情中透着一丝亲近,因为侯府和伯府结为亲家之后,纪氏和陈氏便也成了拐弯的亲戚。可是这次纪氏礼仪周到是周到,可是客气中却带着一丝疏离。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陈氏这才委婉地把来意说了。“这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娴姐儿这般品貌俱佳的女孩,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家盯着呢……”先是夸奖了陆清娴几句,话锋一转又道:“不若我让伯夫人再请了安平侯夫人来一趟……”
纪氏连连道:“不必了不必了。陈夫人,不是我们侯府拿大,这件事的确是事出有因。陈夫人当也知道,昨日天师道的李道长莅临我府的事情吧。”原来陆宸听了武进伯府在地方一手遮天大为愤慨,不但不打算和他们结成亲家,甚至还想上书参他一本,就去找陆瀚商量。
说起来陆宸还是嫩了一些,颇有些书生意气。陆瀚却是官场里的老油条了,当即阻止了陆宸,并且对他说自己一直怀疑武进伯府暗中在和二皇子来往,和二皇子是一党的。后头牵扯到了二皇子,陆宸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陆瀚又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朱家这般假仁假义,必得想个好法子退亲才成,这才凭了他的关系人脉请了张天师的关门弟子李易安到府上来。
陈夫人自然不知其中内情,点了点头,“我知道啊,难道李道长还有什么话不成。”
纪氏道:“可不是嘛!李道长看了娴姐的面相,说是她是火命,今年不宜成亲也不宜定亲。”她脸上现出难色:“您也知道,张天师乃是咱们大齐的护国**师,这李道长乃是张天师的得意弟子,他的话我怎么敢不听!所以这定亲之事,暂时还是缓一缓吧,还请陈夫人务必代我向伯爷和伯夫人致歉!”说毕连连道歉。
陈氏脸色一僵,无奈道:“二太太也是爱女心切,我也是做娘的,也能理解。既然李道长说今年不能定亲,那咱们不妨约定明年再定亲如何?”
纪氏却打起了太极拳:“待到了明年,这事还是要和老侯爷、老太太以及老爷商量……只怕耽搁了朱世子……”
陈氏怎么还听不出她的推脱之意,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劝说了几句,想要从纪氏口中套出话来,为什么说的好好的忽然就不想把女儿嫁过去了?可是纪氏滴水不露,她什么也没打探出来,只得怏怏返回武进伯府。
与武进伯夫妇将纪氏的态度说了,武进伯夫妇俱是一惊,送走了陈夫人,只剩下夫妻二人,武进伯夫人当即不高兴了:“怎么说的好好的,咱们也请了安平侯夫人出面说服了他们家的老太太,万事俱备,他们却又反悔了,这是个什么意思?拿咱们伯府当猴子耍呢?”
武进伯目光闪烁,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武进伯夫人着急地道:“伯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武进伯才道:“难道竟和那件事有关?”
武进伯夫人有些奇怪地道:“到底是哪件事,伯爷倒是快说说啊。”
武进伯道:“前些日子,老家颍川的堂弟朱冕派人来送信,怀疑有人到颍川调查咱们,叫我在京中小心行事。难道是陆宸派人去调查咱们的老底?”
武进伯夫人吓了一跳:“冕弟不是说颍川被他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水泼不进的吗?怎么连什么人找上门来都不知道?”
朱荣道:“冕弟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他在信中告诉我,来人十分老道滑溜,行事又极小心,他也是后来根据各种蛛丝马迹猜到的。陆宸的手下绝没有这样的能人,难道是陆瀚出手了?”他疑神疑鬼,却并不知道他们口中行事老道滑溜的人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陆文廷而已。
朱荣越想越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一趟安平侯府。”
武进伯夫人吓了一跳:“侯爷不是叫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去见他吗?”
武进伯道:“现在就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武进伯实际上果然是二皇子的一枚暗棋,表面上看武进伯府对于储位之争不偏不倚,实际上他早就倒向了二皇子,而且正在为二皇子图谋一件大事。
朱家之所以在地方上能够一手遮天,不光是因为和地方官勾结,更重要的是朝廷上有二皇子护着他。若是陆文廷继续调查下去,他就会发现,颍川盛产铁矿,而颍川所有的铁矿业已全都落入了武进伯府的手里,武进伯府利用这些铁矿秘密生产武器装备,而所有生产好的制式装备全都不翼而飞。
二皇子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夺嫡失败,就要利用这些兵器人马逼宫造反。也是因为如此,颍川才被朱家人经营得铁桶一般,谁也插不进手来。
这件事要是捅出来,不但朱家要满门抄斩,就连二皇子也要跟着完蛋,事情的严重性已远超想象。所以朱荣才这般着急上火。
武进伯夫人见朱荣行色匆匆,急忙问道:“那长兴侯府的这门亲事怎么办?”
朱荣没好气地道:“既然人家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便只有作罢,还能怎么办?”说毕头也不回地走了,武进伯夫人气得将帕子狠狠摔在桌子上:“长兴侯府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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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日,广宁王妃孟氏就上门了。纪氏将她迎到了内室,广宁王妃开门见山地道:“现在外头有大量的谣言,都是针对娴姐儿的,姐姐知不知道?”
广宁王妃和纪氏这商量的时候,萧琪和陆清岚也聚在陆清岚的小院里商量这件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人在外头散播谣言诋毁我姐姐?”陆清岚霍地立起,满脸的怒容。
“当然是真的,这次我和母妃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得赶快想个法子,要不娴姐姐的名声就全毁了。”
陆清岚恨恨道:“武进伯府这群王八蛋,这事一定是他们干的。”
萧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前一阵子不是在和武进伯府议亲的吗?”
“谁家把女儿嫁给这样虚伪的人家,肯定是要倒大霉的。”陆清岚把前因后果和萧琪说了一遍。
萧琪大吃一惊:“他们家表面看着循规蹈矩,暗地里竟然干出这么多坏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陆清岚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姐姐恢复名誉才成。”
萧琪道:“这件事咱们能有什么法子,还是让我父王和你爹爹他们出面吧。”
陆清岚却道:“请我大伯父或者你父王出面,将谣言压下去并不难,可是以后我姐姐再想议亲可就难了。这种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萧琪点了点头,“那你说怎么办?”
陆清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紧张地思索。
萧琪埋怨道:“你能不能别绕圈,绕得我头晕了。”
陆清岚猛地站住,说道:“有了,我有法子了。”
萧琪道:“你有法子了?”她有些不相信,她一个小丫头能想到什么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
陆清岚信心满满地道:“张天师不是很快就要来京师求雨吗?”今年的春夏之际极为干燥,整个京师三个月滴雨未落,不要说周边农田的灌溉,就是京师的许多百姓都吃不上水了,嘉和帝也十分着急,就命人去龙虎山请了张天师来,让张天师设坛求雨。李易安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跟着张天师进京的。
萧琪糊涂了,“这和恢复娴姐姐的名誉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