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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负面情绪的时候也会被负面情绪攻击,阮姝有些心力交瘁,仿佛被人抽走了大半个生命力。
和人吵架不是她擅长的事。
从小到大,阮姝都只是看着桑晚柠和人吵架,替她出头,突然之间轮到自己上阵,隻觉得这种尖锐的情绪真是既可怕又陌生。
她有点想回去睡觉。
出门时看到一个高个子女生站在门口,入秋了她脖子还是一点儿都不怕冷,头髮扎成高马尾,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有点冷淡又惊诧地看着她。
阮姝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叫她一声学姐。
因为她们压根没说过几句话,每次见到她,阮姝都觉得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唯一对话过的一次,还是在刺她出来玩是不是连喝酒都不会。
秦鹿的手还拿着手机在打字,唇瓣动了一下应该是想叫住她,但看阮姝没有交谈的欲望又干脆闭嘴。
只是没想到阮姝走了几步又回头,不像之前那样看着软软弱弱的,眼睛坚定冷漠地直视她。
秦鹿嚼碎了嘴里的那颗水果糖,叼着棍问她:“怎么?”
“你是在录像吗?”阮姝问得很直接,“是不是也要像她们一样告发我,说我欺负舍友,打架斗殴,要让学校处分我。”
“就你?”
秦鹿有些不屑。
视线落到她身后,“就这点小场面,还打架斗殴?”
幼儿园小朋友打架都比这精彩。没必要,秦鹿说,她没那闲工夫录像和举报。
阮姝还是不太相信,站着没动。
秦鹿觉得她来劲了,也跟着气得有点想笑,“怎么?还要给你检查一下才信啊?”
阮姝觉得可能是误会了,道了个歉,“对不起,是我有点太敏感了。”
看她这么乖,秦鹿也说:“没事。”
“姐姐是在和男人撩骚呢,你想看的话就给你看看。”
不正经。
阮姝拉着唇角,扭头就往楼梯那边走,只剩秦鹿在那站着,“啧啧啧。”
又回头看了一眼她那宿舍。
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小姑娘什么都能吵,就是可惜了那箱衣服,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于是刚掩上的宿舍门又被人踹开,何珊燕真想破口大骂,却看见来人不是阮姝。
秦鹿一路踢开脚边的那些垃圾,走到阮姝的床前,把她的行李箱重新拉上。
拎了拎,还挺重。
赵丹妮说:“你干什么?”
“干什么?”秦鹿叼着那根光秃秃的糖棍,满不在意地答,“搬东西啊。没听见吗?刚那学妹说她这些衣服不要了,我二手拿去卖掉。”
“你……那也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能拿走!”有些气急败坏。
“可这也不是你的呀。”秦鹿眨眨眼,看着她们笑了,“怎么啊,难道你们还真不要脸,要拿人家的香奈儿卖了去充电费?”
她说话刺,其实和谁都有点不对付,不单单是针对阮姝。
何珊燕骂不过她,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深吸一口气,帮着赵丹妮说:“我们可没你这么不要脸,不是我们寝室的还要从我们宿舍捡垃圾去卖。”
然而每当这种时候,秦鹿的脸皮和嘴都简直无敌。
“对啊,我就是不要脸,怎样?”秦鹿笑得有些阴,眼尾冷冰冰地刺着人,“识趣的话让开点,别让姐姐我揍你。”
她在这混了三年,可不像阮姝那么好说话,骂人都不敢带一个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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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阮姝很不开心。
也许是沾了长相的光,平时她总是一副乖巧内敛的样子,看着像个邻家妹妹。实际上性格执拗,一不高兴就耷拉着眼皮,让她原本就白的小脸更添了几分病态感。
每当这种时候,桑晚柠就会大呼小叫,阮姝则不想讲话,隻说:“我好累,你能不能先不要不理我。”
下午一个人在自习室。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有人伸出手覆在她额头,阮姝以为是桑晚柠又来找她玩了,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于是抓着“桑晚柠”的手,小声说:“别闹。”
小点声,不要吵到其他同学看书。
“发烧了。”是季延的声音,不是桑晚柠。
她掀开眼皮,看到季延低下来,墨色的眼眸看着她,温温柔柔,却皱着眉,“去医院看看。”
这时鼻子忽然一酸。
不矫情的人也都开始有些矫情,阮姝说:“我不想去。”
季延当然没允许,“听话。”
接着把她拉起来。
桌上的书和平板都收起来,放在包里,走时落了一支笔,她又回头拿上,季延还以为她是想耍赖皮,乘电梯下去时没有其他人,便无所顾忌地抱住她,“怎么穿得这么少,生病了也不说?”
要是他今天不来看她,她是不是要在自习室睡到第二天才起来。
阮姝垂下睫毛,说:“没衣服了。”
', ' ')('“带你买。”季延抬手捏捏她脸颊。
一件衣服而已,还不足以要让她掉眼泪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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