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白眼往天上翻:“臣妾困了。”
萧珏把她盖到脖子处的被子往下薅了薅,掩着笑道:“折腾了一宿,哪能不饿,朕命厨房做些清淡吃食,你吃完再睡。”
“臣妾不饿!”
“咕~”
她刚放出话,肚子就忒响亮的叫了一声,叶卿囧得把脸直接埋枕头里。
晚膳是在摘星楼用的,她的确是没吃几口,这大半夜又参加了一出生死逃亡,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能怪她饿吗?
萧珏闷笑两声,道了句:“好,皇后不饿,是朕饿了,朕想吃些东西。”
听着他这明显揶揄的话,叶卿更不想理他了,把脑袋往被子里拱了拱,装作没听见。
萧珏却不顺她意,一双大手拨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捏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来,一个湿热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一吻结束的时候,帝王俊逸的脸上带着一道抓痕,他呼吸间带着些许轻喘,用修长漂亮的手指抚弄叶卿绯红的小脸,眼中灿若星辰,嗓音沙哑而遣倦:“阿卿,我们有孩子了。”
叶卿原本就绯红的脸,因为他这句话,又红了些。
他显然爱极了她羞怯的模样,又俯身在她脸上啄吻几下。
西窗没关,树梢上一轮圆月高悬,烛火下,萧珏深沉的眸色里是些名为认真的东西,他缓缓道:“它托生在皇家,朕或许给不了它世间最好的一切,但会做好一个父亲应做的一切。”
叶卿没说话,只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拇指。
这二十余年的苦和痛,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他对先帝和云妃,心中大抵还是介怀的。也许不恨了,但也原谅不了。
窗外信鸽飞了两趟,叶卿知晓大昭寺那边的事还没着落,萧珏必然还是要忙的,便让他先去忙公务。
萧珏出了内殿的门,命人去厨房传膳,又问了几个太医,叶卿和腹中胎儿情况如何。
哪怕他面色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几个太医还是觉得压迫惊人,磕磕绊绊说出了诊脉结果:“娘娘和腹中皇子皆安好,虽是受了些惊,但娘娘身体底子不错,并无大碍,微臣等人几番商议,开剂安胎药的方子给娘娘服下便可。”
萧珏点了一下头,继续问:“平日里吃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几个太医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一开始答话的太医战战兢兢道:“忌食生冷、难消化之物,多吃性平性温和、健脾养胃的食物,宜清淡,不宜膏粱厚味、煎炙辛辣。臣等回大医院后,翻阅典籍,再开几道药膳的方子给娘娘。”
事关皇室子嗣,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他们自然不敢马虎,哪怕开的方子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核对一遍医书,都不敢妄然往宫里送。
确定叶卿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平安,萧珏这才对候在一旁的安福道:“重赏今夜出诊的几位太医,昭阳宫上下的宫人,也每人赏银八十两。”
太医和宫人们纷纷喜上眉梢,跪地谢恩:“多谢陛下!”
期间太后宫里的嬷嬷还来过一次,太后得知帝后二人半夜出宫,还险些遇险,本是想训斥她们。可嬷嬷一进昭阳宫,听说了叶卿有孕的喜讯,茶都没喝一口,忙又赶回长寿宫报喜去了。
第二日叶卿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得知太后一早就来了自己宫里,吓得立马蹦下床,唤人给她梳洗。
等她换上宫装走出寝殿,就瞧见太后坐在她平日里坐的秋千上,膝盖上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逗弄着。
这么咋一看,太后其实跟个二八少女无异。
她是这皇宫里最大的赢家,但这一生,三丈来高的朱红宫墙,也就是尽头了。
叶卿兀自出神感慨这些的时候,太后已经瞧见了她,招手让她过去,撸着怀里的花猫道:“可是醒了。”
叶卿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太后上皇后宫里,还等上半天的。
她屈膝纳了个福,自责道:“都怪儿臣贪睡,误了时辰,竟让母后等了这么久。”
太后今儿个心情似乎格外好,所以说话也十分和气:“有身子的人都嗜睡,再说你们昨夜出宫胡闹,回宫都后半夜了,当哀家不知道?是哀家让紫竹别叫你,让你多睡会儿的。”
言罢她又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叶卿坐旁边的小榻上,“坐吧。”
叶卿听话坐下,她也知晓太后盼着抱孙子已有几年了,得了她有孕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的。先前她去太后宫里请安,发现太后不仅在研究佛经,还专研起了育儿经。
果不其然,太后拉着叶卿巴拉巴拉就开始讲她的育儿经,看得出太后虽然自己没生养过,但是这育儿经的功课是做足了的。
二人用过午膳后,太后一直讲到日落西山,都还没把她的育儿经讲完。
但眼瞧着天色不早了,叶卿还怀着身孕,她自然也不会让叶卿受累、熬夜听她讲育儿经,便打算择日再给叶卿传授经验。
走的时候,还顺带带走了她撸了一下午的那只小花猫,美名其曰,叶卿如今有孕在身,怕猫伤到她。
叶卿惊得目瞪口呆,生怕太后真以为猫会伤到她,还连连保证,说饭团和它的一堆崽子可听话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太后直接命人用笼子全抓去长寿宫了。
望着笼子里一堆喵喵叫的毛团,太后娘娘一个个爱不释手的薅猫头薅过去,笑眯眯道:“你且安心养胎,母后帮你养这些猫。”
躲在花圃后边打盹惊醒的黑猫,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妻儿全都“锒铛入狱”,顿时开始喵喵恶嚎。
太后都转过步子了,瞧见这只黑猫,顿时惊了:“谁在宫里养黑猫?”
昭阳宫的下人忙道:“是陛下养的。”
太后知晓萧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性子,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他压根就听不进去。
指着乌丸便道:“这只黑猫是真的凶,赶紧抓去长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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