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打断她的话:“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言罢就下了马车。
不多时紫竹和墨竹上车来给她重新梳妆,还换了一身颇为隆重的朝凤服。
瞧见她那条被扯断了系带的裙子,紫竹和墨竹都抿嘴偷笑。
叶卿只觉得分外焦灼。
跟萧珏同行去郭达大将军家的路上,她也没能寻到合适的时机开这个口。
五十精锐开路,礼官把虎符放在红漆锦盒中,恭恭敬敬捧着锦盒跟在萧珏身后。
叶卿同萧珏并肩走着,虽然四周都是青青乔木,萋萋芳草,但庄严得就像是在百官朝拜的金銮殿上一般。
探子早就跟附近的村民问好了路,一行人七拐八拐拐进一条山沟里,沿途引得不少当地村民围观。
“瞧着那些人多气派,为首那官爷和那官娘子身上穿的料子,我在镇上柳员外家开的布庄里都没见过!”
“八成是知府大人来咱们这穷乡僻壤了。”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没瞧见那旗上印着金龙吗?这来的指不定是皇帝!”
“皇帝哪能到这地儿来?我前些日子才听村口那孙老秀才讲过,说王爷穿的衣服绣四爪蟒,皇帝则绣五爪金龙,这远远的瞧得也不是太清楚,旗上可能是印的蟒,来的是王爷!”
不少在田间地头忙活的村民都停下了手中活儿计,瞧着那只愈发靠近的队伍指指点点,还有跑回村子里吆喝大家伙儿一道来看热闹的。
其中一个老婆子见他们往半山腰去了,还惊奇道:“难不成这些人是去郭猎户家的?”
村民们脸色顿时五彩纷呈。
有个面相刻薄的夫人啐道:“瞧着同行的还有官兵,指不定是郭家那汉子在外边犯了什么事,朝廷带人来捉拿他了!”
“谁说不是呢!郭家娘子说,她那三个娃是在回乡路上遇到劫匪,被砍死了。我瞧着那郭猎户,人高马大的一尊,铁塔似的,谁敢打他们的主意?别不是他们自己在外边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逃命时三个孩子才意外死的吧?”
“八成是这样的,听虎子她娘说,她家翠芽有一次大清早的在河边洗衣衫,撞上郭猎户从山间猎了一头鹿回来也在河边清洗,郭猎户胸口上好大几道刀疤,估摸着就是以前当劫匪留下的……”
“那可得让翠芽当心些,她一黄花大姑娘,若是被惦记上了……”
嚼舌根子和恶意的揣测似乎是这些人茶余饭后唯一的消遣。
回龙岭难得出个什么大事,那群村民看热闹似的一路跟到了郭猎户门口。
一座简陋的茅屋被竹篱笆简单圈了起来,篱笆里面种了菜,门前的坝子上一只母鸡带着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小鸡在觅食。
屋檐下用黄土垒了一个小小的灶台,药罐里煎着药,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空气里都是那股涩涩的药香味儿。
灶台后面放了个小马扎,穿着粗布褐衣的汉子就坐在马扎上,用吹火筒往灶里吹气,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那汉子生的太过高大,仿佛就该顶天立地一般,坐在那样一个小小马扎上,困于这一方矮小灶台,莫名就给人几分英雄末路的苍凉感。
作者有话要说:
唉,果然一写感情戏,还是卡(沧桑)
上次是哪个宝宝说得来着,卡感情戏就让男女主酱酱酿酿。
然后……作者菌今天卡感情戏的时候,真的有点想尝试这个方法的冲动,好在我悬崖勒马勒住了(点烟)
……………………
小剧场:
狗皇帝:(猛吞口水)皇后,端庄些,别勾引朕。
阿卿:(一拖鞋甩过去)去你丫的!
第65章
萧珏唤了一声:“郭将军?”
正在煎药的汉子回头一看, 第一眼便瞧见了士兵手中举着的黑底金龙大旗。
他视线下移,落到了身着玄墨缎底暗金龙纹朝会礼服的帝王身上,年轻的帝王俊美无铸,身上早已褪去了曾经的轻狂和稚气,眼角眉梢具是久居上位的睥睨和威严。
帝后皆着朝服见官员,这对官员来说是极大的看重。
郭达眼中的神色从最初的惊讶,变成慨叹,最后只剩欣慰:“陛下?”
他把吹火用的竹筒搁到了灶门边上,起身冲着萧珏拱手作揖:“草民参见陛下。”
萧珏上前需扶一把,道:“郭将军快快免礼!”
郭达跟五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若说有,便是苍老了些,他发间已能明显的看到白发了。
再见这位曾经在沙场一手把自己带出来的悍将、曾经的大翰战神,萧珏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他抬手示意礼官把装在红漆礼盒中的虎符捧了上来,看着郭达道:“郭将军,当年先皇削您兵权的时候,朕曾经问将军,若是有朝一日朕坐拥这万里河山,将军可愿再掌兵权。那时将军没给朕一个确切答案,而今朕带着将军曾经的虎符前来,不知将军可还愿重执这虎符。”
郭达看着躺在红漆礼盒中的虎符,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他伸出蒲扇般的手,摸了摸那质感厚重的虎符,像是和一位故友重逢:“老伙计,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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