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激动的跪着迅速向前移了两步,抬头对着台阶上高喊了一句,“殿下!”
而这殿中神态举止有异的不止他一个,这一切,贺靖逸都悉数的收进了眼底。
众臣惊诧的望着康子墨,见他两眼通红,双颊被泪水布满,不禁更加困惑。
师玉卿瞧见他这模样于心不忍,眼眸一垂,回身望了贺靖逸一眼。
贺靖逸一改冰冷,朝他温柔一笑,朝允东海摆了摆手。
允东海躬了躬身体,即刻发出了一声命令,“传康子墨的母亲宁氏上殿!”
此话震动了康子墨和殿内的其中一些朝臣,他们不可思议的转身,望向由内监引着一步步迈向殿内的中年女人。
康子墨激动的颤抖着身子,若非此时正在宏伟的宣政大殿,殿内规矩森严,他只怕立时要站起身朝母亲奔去,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那中年妇人看似有些年纪,但容貌依稀能瞧出年轻时是个娇丽的女子,她穿着褐色的素衣,站在帝后面前,站在这满朝文武百官面前没有一丝惊慌,除却望见康子墨时流露出的眼泪。
瞧得出这是位颇有胆识,性格沉稳的妇人。
她走到康子墨身旁立时恭敬跪下朝贺靖逸与师玉卿行大礼。
“康夫人请起。”师玉卿道,“康侍郎你也起身。”
众臣迷惑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明白这康子墨见了自己的母亲为何如此激动,更是不懂皇后为何要宣康子墨的母亲上殿。
还未等朝臣反应过来,康子墨忽的不住对师玉卿磕着响头,“臣污蔑殿下罪该万死!”
他说着激愤站起身,“皇后殿下并未有私吞灾款,这些账户都是我一手所做,目的是为了陷害皇后殿下!”
紧接着,在众人反应不及之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悉数道了出来。
殿堂内顿时炸成一片,朝臣满满的不解,有些人率先脱口问出,“康子墨你为何要诬陷皇后殿下!”
另有些人道,“康子墨只怕是疯了,他的话断乎不能信也。”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险些将康子墨淹没,他大声道,“我没有疯,也没有胡说,我诬陷殿下实属无奈之举,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杀了我阿娘!”
这话让朝堂中安静了片刻,一些声音刚要出现又被康子墨的话给带过,“当年我科举考试通过三甲,回去客栈兴冲冲想要给我阿娘写信报喜,却不料收到家中老仆带来的信,阿娘被人绑架,要我听从指使行事,否则就要杀了她。”
康子墨又气又恨,“我父亲去的早,族里许多人觊觎我家财产,对我与阿娘虎视眈眈,全靠我阿娘一人撑着将我养大,阿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命。”
康子墨说着哽咽了一下,抬着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同样包含热泪的母亲,“我已经快两年没见过阿娘了。”
他的呜咽之语让很多人听了于心不忍。
而不和谐的声音却打破了此时的温情和重臣的动容,“一派胡言,你说你阿娘被人绑架,所以才污蔑皇后,有何证据?”
康子墨双眼通红的望着吏部尚书,“此事事关我与我阿娘以及全族人的性命,我如何敢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