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1)

皇上听说,倒是关心得很,请了御医去看,又几次三番过去问候,皇后顾锦沅而已免不了过去伺候身边。

不过好在,说伺候也不是真伺候,无非是立在那里问候一番,再让宫娥太监伺候。

皇太后看她们去,每每阴着脸,面朝里,根本不搭理,便是偶尔说话,也是阴阳怪气,总之要给人找个不痛快。

韩淑嫔见此情景,却是心里焦急,顾兰馥那里怀着身子,她再是不喜,也希望顾兰馥早点嫁过来,这样自己好歹有了一个臂膀,能帮着自己,但是现在皇太后病了,二皇子这婚事竟是要拖延下来,如此下去,怎么了得!

为了这个,韩淑嫔急得焦头烂额,后来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去求皇上。

皇上对于那顾兰馥实在是不喜,不过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有自己二儿子的情面在这里,最后到底是下旨,速速完婚,只假托说给皇太后冲喜。

因为冲喜,这婚事自然是匆忙得很,根本来不及准备,只是勉强符合礼制把顾兰馥迎进了门,若是风光,是再也没有的,更不要说和顾锦沅比。

顾兰馥对此,自然是心生不忿,又觉感慨万分,须知姑娘家出嫁,总归有些幻想,不曾想自己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过好在她很快想明白了,她要的是皇后之位,不该在意这些。

再说,她还得尽快来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不然万一耽误了,她这就露馅了!

匆忙完婚,洞房花烛夜,顾兰馥一脸羞涩。

她早就准备下一些手段,也算好了时间,如今只盼着能早些洞房了。

可谁知道,二皇子揭开了红盖头,又和她喝了夫妻酒后,竟然是说道:“你既是有了身子,若是同睡,终究对腹中孩儿不好,以后我们还是要分床而睡,不过今晚,是我们洞房,你在床上,我在旁边矮榻吧。”

啊?

顾兰馥微惊,这自然是不行。

她忙道:“殿下想多了,我如今这身子已经有两个月了,应该是不碍事,大夫都说不碍事。”

然而二皇子却坚持得很,他抿唇道:“况且我如今吃着药,养着身子,需要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这句话说得婉转,不过顾兰馥却是越发心惊。

这是……不打算和她同房?

那什么时候同房?什么时候不需要吃药修身养性?等到两三个月后吗?

可到时候,她的肚子怎么办!

她千算万算,用尽了手段,就是想着尽快嫁过来,尽快真正怀上,到时候再吃着自己得的那个药,隐瞒过太医,待到肚子慢慢起来,就算被太医发现月份不太对,也只能推说肚子长得慢,他们是万万不会怀疑到这一出!

至于将来晚生一两个月,倒也不是什么事,总归是能隐瞒过去的。

可是此时,她是万万想不到,二皇子竟然不和自己同房?

二皇子自然也看出顾兰馥的失落,却是挽住她的手,低首诚恳地道:“兰馥,你既嫁给我,我自是当全心待你,只是如今我吃着药,你又怀着身子,现在自然是不合适。但此事实在不必急于一时,你我是要相守一生的。”

顾兰馥听此言,明白这事是没什么可挽回的了。

那她应该怎么办?

上次她用了媚蝶,二皇子神志不清,但是却根本没和自己成事,她一个姑娘家,便是努力想成,却是不知道如何下手,之后又怕人撞破,才不得已用了这个法子。

但是现在,他竟然要让自己独守空房?

顾兰馥心中的怨气一下子浮了上来,心里又痛又恨,她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二皇子,恍惚中竟然想起来上辈子。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冷清至极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面孔,以及眼前这个温柔体贴对自己软语相劝的面孔,两个面孔竟然逐渐重合在一起。

明明换了一辈子,明明费尽心思换了一个人,怎么可以还是这样的结局?

顾兰馥心思都有些恍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榻上的。

她躺在那绣锦织金的锦帐中,怎么也无法闭上眼,锦帐外的红烛在燃烧,偶尔间发出噼啪的灯花声,睡在矮榻上的男人呼吸沉静,仿佛已经睡着了。

但是顾兰馥翻来覆去,整整一夜几乎都不能入眠。

恍惚中一个梦,竟是上辈子,在那梦里,她又嫁人了,只是对方面目模糊,根本辨不清是哪个。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你到底是要登基为帝的二皇子,还是那个注定早亡的太子萧峥,但怎么看,都看不出。

第二日,顾兰馥颇有些精神不济,以至于为皇上皇后递茶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并没说什么,皇上见了,却是越发不喜,只到底不曾显露出来。

顾兰馥自己也感觉到了,待到皇上皇后各自赏了后,她一看赏的那东西,顿时认出来了。

当即心里便憋闷至极。

上辈子,她嫁给了太子,人人都知道她和太子不曾圆房,以至于太子和韩淑妃都轻看了她,敬茶的时候就连赏赐都不过尔尔,她仔细比对过,比那顾锦沅差远了。

这些她每每觉得耻辱,一直都记在心里,不曾想如今自己代替了顾锦沅的位置,嫁给了二皇子,所得赏赐,竟然依然是那一份!

不说别的,那个什么白玉镯子她知道的,虽说还好,但终究比起顾锦沅的要差上一些了!

顾兰馥看着这个,几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偏生这个时候,抬头看过去,却见对面的太子和顾锦沅正挨着坐在那里。

太子玉冠华服,尊贵俊美,而顾锦沅则是明媚朗润,犹如月华降落人间,浑身笼罩着通透莹润的光彩。

此时的顾锦沅正笑着和皇后说话,说起来这次端午节的安排。

皇后自然是满意,连连点头,就连皇上都从旁含笑,看样子颇为满意。

顾兰馥低下了头,自己是新嫁娘,又是怀着身子的,才成亲第二日,但仿佛并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

她抬眸,看向身边的二皇子。

二皇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对她,竟是无半分温情。

一时心越发沉了下去。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太子出事,才能等到二皇子登基为帝?

这一日,用过晚膳后,众人告别了皇上皇后,出了皇后寝殿。

出来后,便有辇车侯在那里,等着两对贵人。

顾锦沅被太子牵着手,上了那绘有五龙祥云的辇车,而顾兰馥,自然是只能随着二皇子上了一旁的寻常辇车。

其实顾兰馥的辇车终究是皇家御用,自然也不会差了去,但是规制却和太子所用不同,不会有五龙祥云,也不会有那么宽敞。

顾兰馥越发茫然了,不由得再次看向那顾锦沅和太子。

二皇子见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当下不由暗暗蹙眉,不过他到底性情温和,并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垂眸,淡声道:“兰馥,外面寒凉,我还是早些回宫去,免得你着凉。”

顾兰馥眼神一抖,忙道:“是,二殿下。”

而顾锦沅上了辇车后,忍不住笑着摇头,对太子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这妹妹今日心神不宁的,倒像是有什么心事?”

太子连眼都没抬,淡声道:“你说她有什么心事?”

顾锦沅:“我总觉得她在看你呢。”

一时不免疑惑了:“她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二皇兄,便是当初胡芷云有意谋求她和你的亲事,她都不改初衷,怎么突然间,那眼睛总是向你看呢,实在是奇了怪了。”

太子挑眉,侧首望向顾锦沅:“怎么可能看我,她与我能有什么干系!”

顾锦沅听着,却是惊讶,扬扬眉,好奇地盯着他看。

太子被她看得有些别扭了,干脆凑过去,反客为主:“怎么,是觉得我好看吗?”

他这么说的时候,两个人距离就有些近了,近得他的气息轻轻喷薄在她脸颊上。

到底是在外面呢,顾锦沅闹了一个大脸红:“我怎么觉得你心虚?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她只是凭着感觉随口那么一说,太子却心间微动。

他薄唇微微抿起来:“胡说什么。”

顾锦沅倒是没多想,她伸手,拿起他的手来摆弄——她是极喜欢他这双手的,修长优雅,但却丝毫不会女气,反而充满着男性的力道。

她这么摆弄着,低声道:“这个就当我胡说好了,不过反正你知道,我是小心眼,容不得人的。”

太子静默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好,知道了。”

顾锦沅听着这话,疑惑了,什么意思,他难道还想着三宫六院?

有她这个太子妃在,以后他便是当了皇帝,也别想这些了。

太子自然是感觉到了顾锦沅的狐疑,也是不想她想多,便道:“适才晚宴前,得了消息,陇西那里回信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顾锦沅再不想适才之事,连那摆弄着的手都扔到一边,马上问:“怎么样?”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抛弃的手,淡声道:“回去和你慢慢说。”

第96章 沉冤昭雪

回到东宫后,倒是没着急说什么,因外面寒凉,先过去沐浴了,又命丫鬟燃了熏香,一时寝殿内暖融融的,顾锦沅披着一身金线流云软绸里衣,一袭青丝也披散下来,轻盈地搭在纤细的肩头。

太子看过去,只见那明媚娇艳的小脸仿佛染了桃花,其下露出大片雪白,犹如温玉一般在那宫灯下散发着柔腻的粉光。

一时自然是爱极了的,只恨不得捧住她将她揉碎在怀里。

重活一世,上辈子不曾看明白的,这辈子倒是看得透彻,如今顺利娶她为妻,只盼着早些了结了眼前事,自从后相守一生,定是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她一生,把上辈子的所有委屈都换成喜欢。

当下道:“也是宴前才得的信,因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和你说。阿蒙已经命人把陇西城里翻了一个遍,并不曾听说有什么茗娘。”

顾锦沅听着,自然是有些失落:“竟是这样!”

难不成自己猜的全都是错的,自己外祖母诗中所说的茗娘,根本不是这个茗娘,只是巧合,又或者那个茗娘从来没有到过陇西?

她蹙眉:“不过也许这位茗娘曾经到过陇西,只是她自然不好用真姓名示人,便一直隐姓埋名。”

太子却道:“不过他们在你家发现了一个稀罕东西。”

顾锦沅:“什么?”

太子:“你家院后面的柴房里,可是垒着一个没用的灶?”

顾锦沅:“是,那个灶因当时没垒好,已经几年不用了,我也懒得拆了,就放一些杂务。”

太子:“前几日他们过去,发现了这灶异常,竟是安合着五行之局垒的,里面仿佛藏着东西,就自作主张,拆了,结果发现里面嵌着一个铁盒子。”

顾锦沅诧异:“铁盒子?然后呢?那里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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