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1)

顾锦沅咬咬唇,没点头,也没反对:“那我走了。”

说着,提起裙子,赶紧跑开。

太子负手站在桃花树下,只觉小姑娘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一只狼在追。

她这么一跑,鹅黄衣裙飞起,于那灼灼桃花相映红。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次,她好像就是穿着这样的一套衣裙。

顾锦沅匆忙跑回到马车旁的时候,染丝都要急了,正在寻她,见她回来,忙问她去哪儿了,又看她脸面泛红,越发担心:“姑娘这是怎么了?”

顾锦沅只推说贪看桃花,以至于险些迷路了,又说跑急而已,这才推脱过去,之后便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后,她倚靠在马车壁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砰砰而跳,几乎要跳出来。

她当然知道,刚刚是什么咯着她。

她是饱览医书的,自然也看过一些身体以及脉络穴位图,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感觉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一直以为男子的那个东西应该是软趴趴的,便是再威武起来,又能如何,无非是肉罢了,又没骨头!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杵起来的时候,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烫得人心慌,恨不得赶紧逃离。

她抬起手来,摸着自己的脸,脸上火烫火烫的,怕是不知道红成什么样。

不知道她刚才佯装无事,故意绷着脸,他看出来了吗?

一时马车缓慢地行着,她咬着唇,略犹豫了下,还是悄悄地掀开一条缝,想看看过去了那段吗,想看看他是不是也要离开,又会去哪里。

谁知道刚掀开那么细微的一条缝,就见不远处,他骑在一头白马上,矫健挺拔。

而这个时候,他好像恰好也正看向自己这里。

慌得顾锦沅手一抖,赶紧放下那帘子,之后死死地捂住了。

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她到底有多慌。

一定要端起来!

第53章 那个年轻的侍卫长

顾锦沅一路上竟是心慌意乱,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想,纵然陇西风气较之燕京城要开放许多,便是人家在野地里打滚也没什么, 但那都是别人呀!

现在是自己, 自己竟然隔着衣料, 就那么被男子的尘柄如今紧贴着,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子劲儿, 仿佛要戳过了薄薄衣料的力道和热度。

她还想起来他伟健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感觉,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那么平那么硬, 但是自己好软,他不知道怎么想?

越这么想,她越难受, 身子发热, 气息发紧, 浑身都不自在, 以至于染丝看过来好几次,只问她怎么了。

一时又忍不住,想掀开帘子看看,看看他还随着她骑在附近吗, 还是说早走了?

只是手握住那帘子边缘, 又犹豫了。

不要,才不要!

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竟然这般纠结在意,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燥热难安, 不然依他的性子,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

顾锦沅就在这纠结中, 终于在那马车颠簸中有些累乏,闭上眼睛略睡去,谁知道才一合眼,就是一个梦,梦里,她竟是被男人紧紧箍着,在那陇西的草地上打滚,滚了一个又一个。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羞耻得咬唇,捂着自己的脸,竟不由得一个哆嗦。

只能自己拼命地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平静下来。

你是顾锦沅,你不是一向自诩最为心性淡定,怎么可能因为被男人抱那么一下就成这样了!她不允许!

这么如此三番后,她终于平静下来,再摸摸脸,也不烫了,当下满意。

恰好这个时候谭丝悦的别苑也到了,便下车过去。

谭丝悦早就等在那里接她了,看到她来,跺跺脚跑过来:“你怎么才来,倒是好生让我一番等!”

和谭丝悦一起等在那里的是谭丝悦的二哥谭裴风,看到顾锦沅,略怔了一下。

男人眼里的姑娘家总是和姑娘家眼中的姑娘家不同,譬如谭丝悦一眼看过去,只欢喜顾锦沅终于来了,拉着她的手说东说西的,不过谭裴风却敏锐地感觉到,这位顾姑娘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自从那次宫里头见过一次,他便多少有些上了心思,不能说多惦记,但若是论起婚事来,这位顾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人选。

她生得太美了,就像绽放在枝头的桃花,任何一个男人若是娶到这样的一个姑娘,怕是一辈子都不舍得离家。

但是今日的她,却仿佛比之前那次更甚,一双湛湛水眸隐隐带着几分妖娆姿态,抿唇轻笑间却是娇媚无双,肌肤更是剔透润泽到仿若允过胭脂一般,整个人都洋溢着娇软的气息,就像是一块蜜糖,原本僵着,如今却烤热了,暖化了,化在嘴里,甜腻到流着汁水。

他看得心头微荡,轻轻吸了口气,才上前见礼。

顾锦沅并未多想,也依礼上前见了,之后和谭丝悦说笑着,才随着他们兄妹进了别苑。

上一次来过这里,但是上一次人多,这次却清净多了,一时看那径边奇石,看那槛外异卉,又有异香扑鼻而来,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顾锦沅先下榻了,又过去沐浴一番,之后才陪着谭丝悦用膳,又过去赏花赏鸟的,倒是好生自在。

“我哥哥原本说把我送到这里,他就要回去,如今他倒是不走了,赖这里了!”谭丝悦荡着秋千,俯首在顾锦沅耳边笑:“不过也好,本来说是让我嫂嫂过来陪着我们,现在他不走了,也不用劳烦我嫂嫂了,我二哥往日自己有事,也不会搅扰了我们,我们倒是更自在!”

“他今日人呢?怎么不见?”顾锦沅也是随口这么一说,她对这位谭丝悦的二哥印象并不深。

“怕是过去寻朋会友去了。”说着间,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哎呀,我记起来了,咱们别苑隔壁的庄子,就是卢家,说起来卢家倒是和你有亲,今日那边听说你在这里,好像要邀你过去呢!”

卢家?

顾锦沅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卢家,自然说的是宁国公府老太太的娘家,也就是顾瑜政的娘舅家。

“卢家庄园里如今都有谁?”顾锦沅自从回来后,并未曾拜见过老太太的娘家,只见过那么一位卢柏明,倒是印象不错,至少人家帮过自己,她心存感激。

“听哥哥说,有卢柏明,还有胡家的几个,另外好像还有谁,这就不记得了。”

卢家,胡家……顾锦沅想起来胡芷云和顾兰馥的那些古怪,斗志便上来了。

谭丝悦:“那你要不要去?若是觉得胡家在,难免有些尴尬,就干脆回绝了?”

顾锦沅笑了:“既是卢侍卫长相请,他于我有恩,我自然要去,至于别人,谁要尴尬谁尴尬,反正我不会尴尬。”

谭丝悦听了,噗嗤笑起来了,取了一片花掷她:“你啊你,既这么说,那我们过去看看!”

此时,恰好谭裴风走过来,他本来是和妹妹商量她们两个是否要过去的,谁知道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女子高高荡起秋千,只听得那笑声娇软动人,却又带着几分随意的洒脱。

他定睛看过去,那落红拂过秋千时,她的衣袖翻飞,竟仿佛仙人随风而去。

这一刻,谭裴风的心便紧了几分。

他知道妹妹的心思,其实也是喜欢顾锦沅,盼着顾锦沅嫁进她们家,姑嫂一处玩儿才好,只是喜欢归喜欢,他心里却有许多思量。

对这绝世容颜的贪恋和一些朝堂局势的想法,让他有些纠结,毕竟顾锦沅的外祖母当年和太后不睦,到了顾锦沅这里,太后怕是未必就喜欢。

但是,现在,这一刻,他盯着那女子,只觉得任凭她是什么出身,都愿意娶进家里,藏在房中,受用一辈子。

顾锦沅自然感觉到了谭裴飞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她觉得谭裴风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热度,不过她倒是并没在意。

如今的她,脑子里只想着一个男人,那就是太子。

至于别人,她下意识大概归类为“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一种什么,反正不是男人。

是以她也没太当回事,和谭丝悦一起准备第二日过去卢家的庄院做客,谭丝悦则是欢天喜地地扯出来许多裙子:“你看,我带了这么多,你喜欢哪个?这都是新做的,最好的料子,你穿上一定好看!”

顾锦沅并不缺衣裙,自然也没有想穿谭丝悦衣裙的意思,不过架不住谭丝悦热情,最后只好受了一件蜀锦的裙但是她也回赠了她手上的珠子——毕竟大家虽然玩得好,过来做客一起玩耍可以,却不好平白受用衣裙。

两个姑娘好生一番试量,又用了晚膳,都有些乏了,顾锦沅便要回去歇息,谁知道刚走到游廊处,便见谭裴风站在那里。

他见到了顾锦沅,眸中一亮,忙上前见礼。

顾锦沅也上前见过了:“二公子,怎么还没过去歇息?”

其实按说这个时候了,家里有姑娘家做客,他这个当哥哥的,根本不该过来后宅,但今日他自己反思地想着,眼前动辄浮现出顾锦沅荡秋千时的笑,她笑起来真好看,明媚娇软,看得人心都跟着荡。

他便想起来,今日和卢柏明偶然间提起说顾锦沅在他家别院里住着,但是卢柏明好像马上精神起来,本来他都说要和胡家人一起回燕京城,突然就不回了。

这让他难免想多了。

特别是卢柏明本来就和顾锦沅是表亲,若是顾瑜政有意,完全可能亲上加亲。

他开始不安起来,想着顾锦沅那般姿容,九天仙子不过如此,果真落入别的男人房中,以后想起,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只是他又不好说不让两位姑娘去,于是思来想去,便决定试探一下顾锦沅。

但凡她有一分意思,他自当竭尽全力就是了。

谭裴风忙笑着道:“见今日月色好,便不由信步闲走,不曾想倒是搅扰了顾姑娘,姑娘这是要歇下了?”

顾锦沅颔首:“是。”

谭裴风微愣了下,按说这个时候,作为姑娘家,怕是说话要含蓄一些,比如并不曾搅扰什么的,没想到顾锦沅竟如此直截了当。

他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却见月色如华,那姑娘的脸庞仿佛上等羊脂玉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甚至就连月光下映着的几根鬓发细发,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她实在是生得和别人不同,通体剔透,仿佛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惹人。

当下看得心怦然一动:“那我就厚颜搅扰姑娘片刻,和姑娘说一桩事,若是姑娘觉得我莽撞了,不必理会我,只当我没说过就是了。”

顾锦沅的心里浮现出疑惑来,她抬起头,自从来到这别苑后,第一次正眼打量着谭裴风。

其实谭裴风长得不错,模样清秀,人长得也算是温文尔雅,最关键是,家世也极好,算得上是一般女子心里的乘龙快婿了。

可她没什么感觉啊,至少之前,在她眼里,他还是“非男非女”的“好友的个二哥”这种,突然间,他拦住自己,和自己说这种话?

一切都太突然了。

顾锦沅:“虽不知公子要说什么,但是公子未曾开口,便说莽撞了,那想必,是真有些莽撞了吧?”

谭裴风:“……”

他深吸口气,有些无奈:“姑娘的意思是,我未曾开口,你便不想听了?”

顾锦沅坦然地看着他,一派的平静:“我要回去歇息了,公子也早点回去吧,不然夜露深重,仔细着凉。”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然而谭裴风哪里舍得。

如果说他说出来,她拒绝了,他也就死心了,但是现在,她竟然连听都不听。

竟然没半点机会?

谭裴风忙道:“姑娘,请留步。”

说着,就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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