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段云嶂蓦然从桌后站起来:“肃卿,你们四人尽快回府。柴卿,你速去打通关节,做好从牢中救人的准备。”
“皇上,您呢?”柴铁舟有些担忧。皇上是知道轻重的吧?何况,不是听说皇上和皇后感情不好么?
段云嶂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步跨出房门。
男人心似海底针
宜春院的女儿红当真是名不虚传啊。金凤十分感慨地想,难怪那些男人这么乐不思蜀,连密谈也要挑在这种地方。
风月撇着嘴:“娘娘,您还说我胆小,您自己呢,还不是连门都不敢进。”
金凤摩挲着酒壶:“怎么叫连门都不敢进呢?娘娘我把该带到的话都带到了呀。”
风月嗤笑:“您就在门外喊了一句,早点回家,就溜了。您就眼睁睁看着皇上怀里搂着两个烟花女子呀?”
金凤默然,半晌才道:“你家娘娘就是没种啊。”
“娘娘!”风月甚忧虑:“你这样怎么成?下回再见到,起码也要大骂一句:‘奸夫□!’”
“这样好么?”金凤挑眉。
“就是应该拿出您正宫娘娘的气势来呀!”
“那你方才怎么没有对云重吼上一吼?”
风月语塞,而后低头,默默垂泪。
“太丢脸了。”
金凤叹息:“算了算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吼了又能如何。”
两杯女儿红下肚,金凤脸上微微泛红。正酒酣耳热之际,房门被撞开,一个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复又迅速合上门。
金凤捧着酒杯,有些愕然地看着蹑手蹑脚的皇帝陛下。发觉他身后没有其他人,他心中忽然有些发怵,连忙站起身来,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
“我们真的不是来捉奸的!”
段云嶂正打算不由分说先带她离开这里,却被她这句话狠狠噎住。
“你真是来捉奸的?”他眸中开始有风雨凝聚。
金凤后退两步:“都说了,我们不是来捉奸的!”
段云嶂咬咬牙,没有时间同她废话了。他将风月拎起来,丢给门外的段云重,道:“你们走前门。”
段云重抱着脸色煞白的风月,脑子清醒了几分:“为什么要我们走前门?”
“引开官兵。”段云嶂一点也不含蓄地解释。段云重顿时苦了脸。
“万一我们被错抓了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出来。”
“……”皇兄,你还可以更没人性一点。段云重对着怀里的心上人,默默流泪。
风月一脚把他踹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金凤忽然对段云重产生了一丝同情之心。还没等她说点什么,段云嶂已经毫不留情地把那对苦命冤家关在了门外。
“你这是……”她疑惑地看他。
段云嶂也不解释,快速地将她拉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金凤吓了一跳,心里渐渐浮上不安:“你要做什么?”
“跳下去。”段云嶂简洁地说。
“跳跳跳……跳……下去?”这里是二楼啊!
段云嶂懒得跟她废话,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便要踩上桌椅往窗外跳落。
“我不跳!”金凤双手死死扒住窗沿,“死也不跳!”她睁着一双无畏的大眼睛,义无反顾地瞪着段云嶂,似乎在说:你逛青楼我没有意见,想谋杀亲妻,却门都没有!
段云嶂也瞪着她,门外已经有喧闹声了,段云重正在大声打着哈哈:“我们是路过的,路过的!”
这黑胖丫头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考验他的耐性么?
有那么一瞬间,段云嶂静默了,而后他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金凤愣住了。趁着她晃神,段云嶂揽住她一跃而出,身后,房门被撞开。
“啊啊啊啊啊啊!”金凤的惨叫声凄厉而悠长。
段云嶂在她耳边说的是:“你说过的,夫妻本是同林鸟。”
金凤眼含热泪:你难道不知道下一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段云嶂和金凤两人被一群官兵团团围在核心时,两人不由得对视着叹息了一番。段云嶂心中想的是,早知如此,刚才何必跟这黑胖丫头废这么多话。金凤想的是,还是被抓住了,早知如此,刚才何必跳窗……
“头儿,可算逮到这女贼了!上报给威国公大人,您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官差之一谄媚地靠近捕头。
“女贼?”金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女贼?”
官差之一兴奋地道:“头儿,你看这女贼一见您的虎威便俯首帖耳,已经自行招认了!”
金凤无语,而后扯了扯段云嶂的袍袖:“他们要抓的是我?”
段云嶂点点头。
“为什么要抓我?”
“呔!女贼,你竟敢夜入威国公府行窃,真是胆大包天,此刻你若束手就擒,本捕头还能在威国公面前为你说上一两句好话。如若不然,便休怪本捕头刀剑无眼!”捕头叉直了腰,中气十足地吼过来。
“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女贼?”金凤冷静地问。
捕头嘿嘿笑了三声:“你还想蒙骗本捕头?刘家大公子亲眼所见,女贼脸黑如墨,本捕头翻遍整个宜春院也没有找到第二个黑脸女子。你不是女贼,还有谁是?”
金凤静默了片刻:“这位大人,我真的不是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