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殷钰很难,他已经搬回了朝阳宫,似乎也是防她,初月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她见他一面都很难。
还是先离京,她手握西北大军,她不信殷钰不顾忌!
“陛下。”
上书阁,初月站在殷钰身边,脸色苍白,“皇后娘娘,已经离京了。”
“……”
殷钰嗯了一声,初月吓得半死,他却没有动怒,蘸了朱批,神色如常,“朕猜到她会离京。”
她是谁,那可是他的女人,自然非同一般,宁瑜在盛京这么多年,混出京动自然是轻而易举。
何况,他原本就是要她出盛京,他便要趁这次机会摸摸她的底,瞧瞧她在西北到底有多少军马。
皇后离京了!
李君乐与张克已心焦如焚,韩尚书照样是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为宁瑜说情,为宁国公诉冤。
下了朝,李君乐与张克已追着殷钰进了上书阁,李君乐年轻,沉不住气,进屋便直接地问:“陛下,皇后娘娘离京了?”
“嗯。”
“那她肯定是要去西北了,我就说要跟皇后娘娘说实在,这下麻烦了!”
张克已脸色也很凝重,行礼说道:“皇上,这怕是麻烦了,要是娘娘反抗,那可怎么办?”
殷钰老神在在的,气定神游,丝毫不慌,说道:“无防,有荣国在,她就算手握全部西北大军也绝不会反。”
“陛下!”
李君乐急了,皇上这是怎么了,往常杀伐果决的一个人!他道:“您可是要杀她父母,诛她全家的,女人恨起来,可一点不比男人弱,武则天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
张克已也焦心:“娘娘毕竟不知道您的计划,皇上,就怕万一。”
殷钰摩挲着下巴,眉目一转,嗯了一声:“要是有万一,你们就好好辅佐她们母子便是。”
“皇上!”
“皇上!!”
李君乐与张克已双双哭笑不得,急忙跪地求皇帝陛下收回这荒谬的话。
大雪纷飞。
碎雪纷飞,地上四散凌乱的脚印,宁瑜紧闭着眼睛倒在地上,几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围着她。
一辆马车从树林里驶出来,一只纤白无骨的手撩起车帘,车里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将她绑了,你们辛苦了,我便将她送给你们好生快活一番。”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领头的垂眼道:“多谢娘娘,只是——”
声音冷了:“我赏你们,是命令,我曾经受过的罪,她也得受一番,看她以后还如何在我面前高贵!”
黑衣人道:“如此,多谢娘娘,只是哥儿几个办起事来不大雅观,请娘娘允我们到远处快活。”
车里又一道女音传来:“娘娘,他们说的有道理,万一被皇后瞧见我们,再夜长梦多便麻烦了。”
声音道:“便听你的,你们慢慢快活,本宫到前方驿站等你们。”
宁瑜睫毛抖动,等马车走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黑衣人摘下面巾,急忙道:“皇后娘娘,方才属下言语冒犯,请殿下恕罪。”
宁瑜垂下眼睛,声音苍冷无情:“无防。”
真的是她。
竟真的是她……
长门宫,西北角。
大门紧闭,落了一把铜锁。
宁瑜从布满灰尘的硬板床上起身,她此刻,应该双腿被打断,瘫在床上,她拉开门,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
这四方的天,四方的墙,上一世,囚了她两年。
宁瑜坐在廊柱上,垂下眼,眼泪似要落,又忍了回去。
上一世,她与殷钰决裂,他说给她自由放她离宫,而后宣告天下废后,而后她又被捉回了宫,关在了这里,身体毁了,心也枯了。
宁瑜在冷宫守了八日,终于,在一日天黑后,有人敲响了斑驳的大门,宁瑜坐在门后面,用嘶哑的嗓音问:“是谁。”
“瑜姐姐,是我。”
“……”
宁瑜闭了闭眼睛,“嗯,南乔。”
宁南乔穿着大氅,捧着手炉站在外面,娇柔莹白的一张脸,美丽无比,她嘴角含笑,声音却悲痛,讲道:“瑜姐姐,我是偷偷来看你的,皇上已经废了你的皇后之位,是他将你囚在这里的。”
“……”
“瑜姐姐你别难过,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一直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她们一定是想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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