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惊了一跳,他小心瞧皇上的脸色,皇上脸上瞧不见什么怒火,一片理智冷漠,陶然立刻便懂了,立刻吩咐下去,仔细的让人搬东西。
朝阳宫。
上书阁。
殷钰坐在案手,半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摸着龙玉。
英国公府嫡长子李君乐站在案前,唤了殷钰一句,深思说道:“现在人逃了,怕太后不会善罢干休,再找人顶罪怕也是于事无补。”
“一个宁南乔,逃了,死了,朕不在乎。”
殷钰摸着龙玉,表情冷漠,缓缓地道:“朕在乎的是,她能在大盛宫躲过朕的人,轻易的把人送走。”
殷钰漆黑的眸子淡淡地扫向李君乐:“朕可以纵着她,前提是,她在朕的掌握之中。”
“皇后娘娘自小便在西北大营长大,做的便是斥候,能把人救走倒也不算很奇怪。”李君乐看一眼皇帝,垂头,低声说:“重要的是,陛上对娘娘,少了些防备。”
殷钰静静地看他,半晌才道:“你说到点子上了,朕有数了,退下吧。”
李君乐退身离开。
殷钰坐在原处,一下一下摸着龙玉。
他确实,对宁瑜,少了一丝防备,总是忘记,她是宁国公的女儿,是真的会要他命的人。
三天一过,朝凰宫交不出来人,说是人跑了。
太后心里清楚,在这大盛宫一个女官被看押着,怎么可能跑?根本就是宁瑜送走的!太后原本就憋着气,是碍着皇帝的面子才忍下,这一下立刻便要鱼死网破!
一天过去,太后不吃不喝,一定要皇帝废后,否则便饿死去见先帝,并将话传出去,安排了御史将此事闹到朝堂上!六部尚书都是人精,知道这里的门道,知道沾上便是一身腥,于是全都沉默。
御史在堂上参了皇后,无德无仁心,无视君王忤逆不孝!殷钰在堂上听着,倒没有说什么,脸淡漠的,让人捉摸不透。
宁瑜在朝凰宫照常做自己的事,傍晚时分,唐行良来给她例行诊脉,忽然间面露喜色,跪在地上大喜过望:“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你说什么?
宁瑜撩开帘子走出来,脸煞白!“唐太医怕是诊错了吧!”她一直在用顾文给她的药避孕,怎么可能会有孕!
唐行良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老臣不会诊错,娘娘信不过,可以找别的太医再来诊脉。”
“……你先下去,这件事,这件事。”宁瑜起了二次头,狠吸了口气,抬手极力镇定,“这件事你先别透露出去。”
“什么事不能透露出去?”
殷钰忽然从殿外走来,宁瑜沉下脸,门外的人竟然不通报!殷钰脸上带笑,看向唐行良,“唐太医怎么了,惹着皇后了,不怕,朕替你求情。”
皇上面前,唐行良连忙道喜:“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是喜脉!”
“……”
殷钰大喜过望,急忙弯腰问:“当真!?”
唐行良喜道:“老臣不敢欺瞒,皇上可再找太医来问。”
宁瑜抿紧嘴唇,她手摸着肚子,心里天翻地覆,不可能,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孕,上一世她明明不是这个时候有身子的!
殷钰上前,二只眼睛亮亮地瞧着宁瑜,又看她的肚子,他小心地扶着她,说道:“朕要当父皇了,可算盼到你有孕了。”
皇后娘娘有喜了,普天同庆!
在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欢喜,毕竟陛下的子嗣绵延也事关江山社稷!
太后在床上,得了朝阳宫的人报的喜,直接摔了手里的玉如意!
她的云苏死得冤,尸骨未寒!宁瑜这种毒妇竟然有喜了,宁瑜要生下皇子,即了位,哪里会疼她这个太后,怕到时候她会生不如死!
“母后。”
殷钰侍疾在榻前,手上捧着热茶,温和又焦急,“母后,吃些东西吧,再不吃,您身体要扛不住的。”
太后撑着,红着眼眶掀手打翻了粥碗!“皇帝不用来敷衍哀家,皇后怀孕了,皇帝哪还会在乎哀家的死活!”
殷钰唤人来收拾,他坐在凳上,温声说:“母后这是哪的话,母后不吃不喝,儿子心急如焚。”
太后盯着他,她心里恨极了,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皇帝,你屡屡纵容皇后她才敢这么放肆!哀家也不怕皇帝生气,哀家今天把话说清楚,要么,皇帝你废后,把宁瑜赶出宫去,写下旨,永不再许她入宫,要么,让她一命抵一命!”
殷钰沉默了片刻,太后擦了眼泪,殷钰盯着她轻轻问:“母后说的一命抵一命,是什么意思?”
太后嘴唇干涸,眼里透着一股狠意,咬牙讲:“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赔给哀家,这事哀家便不再计较!”
殷钰歪着头,直直看着太后:“母后,是想要朕的皇子抵命?”
太后呵了一声,她也不怕皇帝生气,她便是铁了心一定要宁瑜偿命,“皇帝你看着办吧,是要母后的命,还是要你皇子的命,哀家给了你二条路,你选一条,选出来,我们便还是母子,否则,你也不必到哀家坟头给哀家磕头了。”
太后喊来夏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嬷嬷,送皇帝出去。”
傍晚,寒风呼啸。
殷钰去了朝凰宫,与宁瑜坐在文砚斋里。
良久,殷钰垂头说道:“太后的话,便是如此说的,太后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皇后要怎么选?”
宁瑜手摸着肚子,呵了一声:“皇上要我选?我选自请废后出宫,永不再进大盛宫,皇上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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