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离开后,殷钰站在殿里,他握紧了龙玉,外面雨声嘀喏,他清俊的脸,透着一丝狠戾。
但愿,相安无事。
宁瑜回国公府,去的很低调,并没有仪仗,殷钰倒是派了不少护卫。
国公夫人闻淑早几日前便风风火火的准备,女儿的闺房要开窗户通风,被子要晒的宣软熏上香。可恶的是接连几天阴天下雨,闻淑只得让丫环用熨斗一点一点烫去被中的潮气,还有吃穿用的,她每日让府里人去外买,捡女儿爱吃的挑,堆了几间屋子。
“娘的宝贝。”
闻淑早就在门边守着,瞧见女儿下了厌翟车,她三步并二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宁瑜!眼泪都掉下来,心里疼的发酸。
“娘。”
宁瑜抱住母亲,脸上在笑,眼圈却也红了,心里酸涩。
闻淑拉她进屋去,宁瑜先大吃了一顿,后宫的山珍海味比不上家里的清粥小菜,闻淑不停给女儿夹菜,几乎没吃,看到女儿还是瘦,她又哭,“就说不要入宫,你爹那个老不死的非不听,看,出事了吧。”闻淑摔了筷子发脾气!
宁瑜笑,她给母亲剥虾,雪白的虾肉,一个一个摆在白瓷盘里,闻淑瞧着她,一颗心酸疼的不像样子。
吃了饭,闻淑拉宁瑜到房里说话,把屋里的下人都清了出去。
“母亲是有事要说?”
宁瑜惊讶地问,闻淑左右看一眼,神色凝重地点头,压低了声音,“女儿,有件事要跟你说,顾文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宁瑜心一跳,闻淑叹了口气,“有人追杀他。”
大半个月前,闻淑听说顾文出宫了,她不放心女儿,便去竹文馆找顾文问个详细,结果去的时候发现竹文馆被大火烧成了灰,而顾文身上被刀砍伤,鲜血淋淋地躺在竹林里,奄奄一息。
闻淑急忙便将顾文带回去,因为他伤的重,闻淑便找了个京里有名的大夫先给顾文治伤,闻淑本来递帖子请太医的,顾文恢复意识时拦着她不让。
“那他现在在哪里?”
宁瑜急忙问,她也有事要问顾文。
闻淑讲:“他在平头山养伤,我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
宁瑜点头,她拉着母亲的手,想了想讲:“娘,我有事要问顾文,一会儿,我悄悄出去一趟,你对外便称我睡了。”
闻淑急忙拦着:“不行!身体还没好利索,瞎跑什么,你要问,把人请进府里来不就行了。”
宁瑜摇头,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不妥,何况顾文这个人,原就……
劝说了闻淑,宁瑜换了身素衣,她现在是皇后,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自由露面,她头一次戴了个帏帽,牵了马,悄悄地从国公府后门出了去。
平顶山离京城有些距离,昨天刚下雨,山里一团清新,天都是湛蓝的,宁瑜好久没骑马了,出了城只感觉心情畅爽。平顶山以前是土匪窝,自从被宁瑜带人剿了,此处天下太平,路也修宽了,路边还立了茶铺供人歇脚。
宁瑜牵马上山,山林幽深,土匪没了,但是他们的老宅还在。
宁瑜上了山,忽然耳朵一动,她听到厮杀声!
宁瑜抽了刀纵身飞跃几个起落上了山!
顾文摔在地上,他猛地回头,黑衣人刀已经砍了下来——
“什么人!”
宁瑜喝了一声,狠力掷了刀过来,正打在黑衣人的刀柄上!那一刀便砍歪了,不止一个黑衣人!宁瑜飞身一掌挥开一个,抽了那人的刀几步上前挡住杀顾文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宁瑜提着刀横在胸口,凝视戒备,统共有四个黑衣人,都戴着黑色面罩,其中三个看吹向顾文的那人,那人声音似刻意压的低,声音森然:“一块杀了!”
“快走!”
顾文挣扎着爬起来,身上血淋淋,他喘着气急得叫:“别管我,他们武功厉害,你快走!”
“我想走也走不掉了。”
帏帽碍事,宁瑜摘了扔了,黑衣人的刀已经砍过来,那人的速度快的惊人,宁瑜心提到嗓子眼——
“……!”
那人的刀已经砍到面上,却在看清宁瑜的脸后硬生生地收了刀翻身退了一步!宁瑜护着顾文,很快便发现了,这伙人不敢伤她,每次她挡着顾文,他们便连攻都不敢攻过来!
“你们认识我。”
宁瑜握着刀,脸色发沉。
领头的退了一步,握紧了刀,他忽然吹了声古怪的口哨,领着人迅速地逃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没事吧?”
宁瑜扶顾文起来,扶他进了屋子。
顾文身上中了二刀,好在都不致命,宁瑜去打了水,把他的药箱提过来,顾文伤在胸口后背,宁瑜要解他衣服,顾文这时竟然还能脸红,二手揪着衣服不松,“我,自己来罢。”
宁瑜拽开他的手,不由分说解了他的衣衫,顾文白净清秀的一张脸,越发红的深,他二只手按在膝盖上,端正的坐着,不敢瞧宁瑜,动也不敢动。宁瑜嘴角翘了翘,忍俊不禁,调侃他:“跑江湖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倒像个不食烟火的公子哥。”
顾文抿嘴笑一笑,头往下垂,宁瑜认真地给他伤口上了药,包缠好,顾文赶紧穿好衣服,宁瑜去打了盆清水,坐在凳子上洗手,问他:“知道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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