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军在大巴车上都急了,又按了两下喇叭催促我们,估计张从军在想,我和破军两个大男人,怎么连一个半大孩子都搞不定?
破军可没我那么好的耐心,根本不跟牛蛋废话,直接走上来,抓起牛蛋的衣领,将他“固定”在路边,然后冲大巴车招了招手,示意大巴车通过。
老司机一踩油门,大巴车驶过十字路口,但是大巴车的车轮却把地上的那碗倒头饭给碾碎了。
那个饭碗太小了,而且放在地上,大半夜的,大巴车司机也没有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可能为了一只碗而乱打方向盘,所以大巴车直挺挺地碾了过去,将那个饭碗碾得稀巴烂。
牛蛋看见自己给奶奶准备的倒头饭被大巴车碾碎,顿时急红了眼睛,大喊大叫:“那是我给奶奶做的饭……那是我给奶奶做的饭……”
“不要乱动!”破军沉声喝斥道。
此时的牛蛋就跟疯了一样,拼命挣扎,不仅无视破军的警告,而且还张开嘴巴,在破军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破军可是浴血沙场的狠人,被一个半大孩子一口咬在手腕上,而且还被咬出了血印子,破军也是相当恼怒,出于本能反应,破军反手一巴掌甩在牛蛋脸上,扇了个响亮的耳光,把牛蛋的鼻血都打了出来。
“破军,算了,他还是个孩子!”我急忙劝阻破军,生怕破军怒火冲头,一枪把牛蛋给毙了。
破军抚摸着手腕上的血印子,口吻冰冷地说:“正因为他是个孩子,我才没有下杀手。否则,就凭他刚才咬我那一口,他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大巴车驶过十字路口以后停了下来,张从军从车窗伸出手,招呼我和破军上车。
我和破军走过十字路口,就在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公鸡啼叫,牛蛋抱在怀里的那只大红公鸡,竟然莫名地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声鸡啼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阿九,快走!”破军在前面叫我。
我点点头,收回目光,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地上那碗被碾碎的倒头饭,倒头饭洒了一地,然而就在这倒头饭的中央,竟然出现了一双乌黑的小脚印。
倒头饭原本是雪白的,所以这双乌黑的小脚印显得格外突兀。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这双小脚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和破军的鞋码,肯定都比这双脚印大,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从倒头饭表面踩过去,所以这双脚印不可能是我们留下的。
难道说,这双脚印是牛蛋留下的?
那也不可能呀,牛蛋一直站在路边,都没有走过来,这双脚印也不可能是牛蛋留下的。
那么,这双诡异的小脚印到底从何而来呢?
我皱了皱眉头,暗暗握了握腰间的镇魂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应该有不干净的东西从这里经过,正好在洒落的倒头饭上留下了脚印?会是牛蛋的奶奶吗?
“阿九,你在发什么愣啊?快上车!我们赶时间呢!”张从军把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催促我。
我暗暗吸了口气,快步跑过去上了大巴车。
大巴车重新启动,透过车窗,我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的牛蛋,但见牛蛋用一双充满愤怒的眼光盯着我们的大巴车。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大巴车重新出发。
周波和雷子是两个好事精,问我牛蛋那小子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翻了翻白眼,就骂周波和雷子:“你两个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然后我跟他们讲了牛蛋的事情,对于牛蛋,我个人还是比较尊敬的,因为我欣赏他的孝心。
大巴车一直在黑咕隆咚的山道上行驶,车厢里重新陷入死寂,车上的人又开始闭目养神,抓紧时间打瞌睡。
我们都很清楚,一旦行动开始,很可能几天几夜合不了眼,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前养足精神。
不一会儿,座椅前后竟然传来均匀的鼾声,尤其是周波和雷子,这俩小子居然睡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的行动。
我打了个呵欠,也有些困了。
但是我却不太睡得早,因为我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那双乌黑的小脚印……
混混沌沌中,我感觉那双小脚印一直朝我走过来,走过来,最后在我面前停下……
我蓦地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
但见车厢走道里空空荡荡的,一阵阴风穿梭而过,把我给惊醒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自己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了,精神怎么这般紧张?
我站起来,想要去把对面的车窗关上,但却发现刚才这阵阴风,并不是从对面车窗灌进来的,而是从车厢尾部灌进车里的。
第186章 打鬼(上)
不知道是不是七月半的缘故,还是说这是山风的原因,刚刚这阵阴风有些冷飕飕的,让人不太舒服。
我拢了拢衣领,走到车厢尾部。
我们一行十多个人,大巴车有四十多个座位,所以后面一大半位置都是空的。
我来到大巴车尾部,看见大巴车尾部的窗户果然没有关闭严密,我伸手去关窗户,突然发现窗户上倒映出了一张脸。
那张脸一闪即逝,我还没完全看清楚样子,只感觉那张脸有些苍老,而且惨白惨白的,有些吓人。
我猛地打了个冷颤,定睛往窗户外面看去,窗户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心中惴惴,刚才那张“鬼脸”是怎么回事?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我的脑海,我猛然想起,窗户上映出一张鬼脸,鬼脸应该不是在车窗外面,而是在车厢里面,所以才会映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