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膀,对毛老五说:“毛老板,为了日后的平安着想,这一趟你可能要做赔本买卖了!”
毛老五是个聪明人,立即听懂了我话语里的意思。
毛老五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赔本就赔本吧,只要她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多赔一点都无所谓!阿九,你看着安排吧!”
“放心,只要你将她好好厚葬了,她不会为难你的!”我出言安慰毛老五。
毛老五叹了口气,抬头仰望渐渐黑沉的天色,无奈地说:“但愿吧!”
我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历,告诉毛老五后天是个黄道吉日,适合下葬。
毛老五立即安排人手去定制棺材,让棺材铺加班加点,务必要在明晚把棺材拉回来。
“阿九,劳烦你帮她找个好风水葬了吧!”毛老五说。
我颔首道:“放心,这个我知道!”
当然,毛老五这样说,一是出于善意,二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万一后事处理的不好,留下祸根,女尸回头再找他的麻烦。
芳草原本是李鳏夫强买来的老婆,现在我们帮忙安葬芳草,就像在帮李鳏夫擦屁股,越想越气。
临走的时候,毛老五脱下裤子,对着李鳏夫的木板房撒了一泡尿,一边撒一边骂:“老子冲死你!”
毛老五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结果被这个李鳏夫搞得束手无策,只能用这种小孩子发泄情绪的把戏,实在是有些滑稽。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毛老五是一个性情中人。
毛老五冲我扬了扬下巴:“阿九,来,你也来撒一泡,人多力量大!”
人多力量大?!
我禁不住哑然失笑,不过我并没有脱裤子,我对毛老五说:“我的是童子尿,我要是把童子尿撒在这里,还能帮他驱邪避祸,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毛老五提起裤头甩了甩:“有道理!不能帮他!”
天色已经黑了,我们总不能把芳草的尸体扔在地上不管,只好又把芳草的尸体抬回货船上面。
一夜无话,晚饭的时候,毛老五喝了两杯酒,情绪上来,从头到尾都在咒骂那个李鳏夫,虽然骂得很难听,但我却听得很爽,我觉得骂得很好。
像李鳏夫这样的人,不仅仅是骂,就算打死他,也不为过。
第二天早上起来,毛老五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绕着黄沙咀走了一圈,为芳草寻找埋骨之地。
今天的天气不错,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
如此明媚的天气,也让我们的心情好了一些。
我和毛老五漫步山间,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断崖边上。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老爷子传授的风水知识,眉头一喜,指着断崖说道:“就是这里了!”
“哦?”毛老五左顾右盼,一脸困惑:“阿九,这里有什么讲究吗?我看这里的风水好像很普通嘛,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笑了笑:“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天下风水变幻莫测,但是在普通人眼里,那不过就是些寻常的山山水水,你就是钻到山里去,钻到水里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顿了顿,我指着面前的断崖跟毛老五解释:“你看这处断崖,两边略宽,中间狭窄且外凸。发挥你的想象,下面是黄河水,如果我们所在的这座山是一条大鱼,那么这处断崖就刚好是大鱼的嘴巴。风水学里叫做鱼嘴葬,把墓穴埋在这里,这墓穴就成了鱼嘴里含着的一颗玉珠,日后必受福泽啊!”
毛老五听得云里雾里,估计也没完全整明白,一脸仰慕的冲我竖起大拇指:“高!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第42章 送葬
隔了一天,订做的棺材运回来了。
我跟芳草没有任何的渊源,也没有她的生辰八字,所以一切从简,只求顺顺利利下葬便是。
我挑了个当日的黄道吉时,是寅时,凌晨三点至凌晨五点这段时间,作为芳草入棺的时间。
冬季寒冷,尸体腐烂的时间相对比较长,但不代表尸体不会腐烂,这前前后后耽搁了几天时间,芳草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散发着阵阵尸臭味。
用毛老五的话说,这尸臭味比死鱼味还要难闻。
芳草原本白皙的脸庞开始腐烂,破损的皮肉里面,隐隐露出白色的虫卵,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这两天老钟都不敢去看芳草,他看见尸体腐烂成这样,回想自己那晚做过的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恶心。
虽然说一切从简,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讲究的,总得走完一个完整的流程。
棺材很新,铮亮铮亮的,散发着新鲜的漆味儿。
我抓了把五谷撒在棺材底部,然后铺上一床草席,让两个船员抬着尸体的头和脚,将尸体小心翼翼放入棺材里面。
芳草也没有什么陪葬物,我便撒了些纸糊的元宝在里面,然后命人合上棺盖。
合上棺盖以后,我点燃一炷香,拜了三拜,然后把香传递着走。
一群人围着棺材站成一圈,每个接过香的人,都学着我的模样,对着棺材恭敬地拜了三拜,船舱里的氛围相当严肃。
香线转了一圈以后,回到我的手里,这时候,香线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
我将香线翻转过来,以香代笔,在棺盖上面飞快地画了个符咒。
符咒虽然画的不是特别好看,但糊弄糊弄外行是没有问题的,总得来说,看上去还是比较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