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魏筎婉是个机灵人,她呆滞只是一瞬间,就很快回过神,跟着秋兰一起去了承乾宫,请佟玉姮的好基友,博尔济吉特·锡兰过来,一起吃锅子。
承乾宫和景仁宫相隔并不远,因此博尔济吉特·锡兰很快就过来了。
博尔济吉特·锡兰到来后,先是给了佟玉姮一记白眼,等到锅子、配菜都端上来后,才说了一句。“今儿怎么想起吃锅子了。”
“本宫看着天气尚好,私心想着如此良辰不能辜负,所以便让小厨房的人准备了锅子,怎么味道不好吗。”
“我也没说味道不好啊,而且你在我面前充什么本宫。”博尔济吉特·锡兰用银筷夹了一片切得薄薄的羊肉放进三鲜味的锅子里涮了涮,就捞起来放进了嘴里咀嚼。
“这不是为了押韵吗,哎,你别光吃白汤的,尝尝这红汤。”
“免了,我可吃不了这么辣的。”博尔济吉特·锡兰用手帕擦了擦嘴,转而用蒙古语说话。“你这新进的新人模样可真标志。”
“嗯,比不上皇后娘娘那新进的洗脚宫人,那模样才叫俏。”佟玉姮也用手帕擦了擦嘴,也用蒙古语回话道。“那宫女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
“乌雅德馨,好像是这个名字吧。”博尔济吉特·锡兰蹙起眉头,不确定的说道。“我记不清楚了,应该是这个名字。”
“乌雅德馨…哎,贵妃娘娘宫里新进的宫女好像姓曹吧。你说说,这些内务府的包衣世家们,可真舍得,本有免选的资格,却还是将自家从小培养长大的闺女送进宫里当奴才。”
“还能为了啥,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博尔济吉特·锡兰撇撇嘴,似讥似讽的说道。“这些狗奴才真当万岁爷是先帝那号的人物啊!就算像先帝,那也注定失望了,别忘了我们先帝爷姹紫嫣红不爱,独独爱那刚死了丈夫的俏寡妇。”
如此直接的话语,让正在吃肉的佟玉姮呛得咳嗽起来。
“我说你,说话可真够直接的啊。”
幸好说的是蒙古话,这宫里除了她俩没人懂,不然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一句不尊重先帝的帽子扣下来,保管让博尔济吉特·锡兰这口无遮拦的妞吃不了兜着走。
第26章
抹了一把汗(吃锅子吃出来的),佟玉姮横了一眼博尔济吉特·锡兰, 直接夹了一筷子涮好的食物丢进她面前的瓷碗里, 笑骂道。“吃你的吧, 怎么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能堵住你的嘴。”
佟玉姮这话是用汉语说的, 因此在旁伺候的宫人们全都听懂了。见两位主子嬉笑玩闹,一向会说话的秋竹赶紧奉承道。“哎呦, 主子,这嘴可不能堵上,一旦堵上了, 不就什么美味也不能吃了。”
“瞧瞧你家秋竹这张嘴, 可真会说话。”
博尔济吉特·锡兰将瓷碗里的食物吃完后,便让在旁伺候的宫人给她舀了一碗冰糖燕窝粥。小口小口的、将冰糖燕窝粥下肚后,博尔济吉特·锡兰方才对着还在吃的佟玉姮用蒙古语说道。
“你自己省心点, 可别当了别人上进的踏脚石。”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蠢。”
又吃了一会儿, 佟玉姮才丢了银筷子,让宫人将残羹剩肴撤下去,又让秋梅泡了一壶上等的普洱。
先用次一等的茶水漱了漱口, 两位好基友一人端着一杯热茶,浅饮间,又聊起了其他。因着没有私密要谈,博尔济吉特·锡兰没再用蒙古语与佟玉姮交谈。两人聊了一会儿, 等到夕阳西下, 月挂柳梢头时, 博尔济吉特·锡兰才坐着鸾轿回了承乾宫。
博尔济吉特·锡兰走后,佟玉姮并没有马上就寝。她趁着月光姣好,让秋梅等四个大宫女、拎着大红灯笼,陪她逛了一会儿园子,等到夜风微凉时,才意犹未尽的回了景仁宫西配殿。
一夜无梦。
佟玉姮早早地起了。
康熙没宿在景仁宫里时,佟玉姮的早膳一向是非常简单的,清粥小菜算是常备。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佟玉姮回了寝宫换了一身清爽、明艳的旗装,便出门到处膈应人去了。
与自持身份,不愿与周围人相交的钮钴禄·东珠相比,佟玉姮的人缘要来得好一点,最起码,进宫没多久的宜贵人之流见了佟玉姮,都会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当然前者是真心实意的,后者嘛!呵,瞧那几个常在、答应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给佟玉姮行礼问安有多不乐意。
姐仍然出生汉军正蓝旗,但好歹是康熙帝的亲表妹,比起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们,不知道高贵到哪里去了。佟玉姮嗤笑了一声,也没去计较她们暗中诽谤自己啥,直接甩着帕子回景仁宫,继续炖各种奇葩补肾良汤给康熙送去。
说起来,佟玉姮这妞当真算是有恒心。每一回亲自送去的奇葩补肾良汤康熙都不会喝,还乐此不疲的继续给康熙送去,以至于到了后来,康熙一听有人送汤、不问缘由、不问送汤之人是谁,直接吩咐李德全把汤给倒了,为此更是成功的抑制了不少人的争宠,真是可喜可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康熙十年。相比于康熙九年上半年的波澜壮阔、下半年的平淡,康熙十年要来得热闹得多。首先,康熙十年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住在承乾宫后殿的庶妃张氏生了一个女儿,是为康熙的皇长女。
这皇长女还未出足月,康熙就下明旨让博尔济吉特·锡兰抚养。自此,有了养女的博尔济吉特·锡兰万事皆足,平日里除了请安、到景仁宫走动,差不多足不出户的窝在承乾宫,安心的养孩子。
因着博尔济吉特·锡兰不再陪着自己逛园子,深感寂寞的佟玉姮转而勾搭上宜贵人这爽利、大方的妹子。两人嘻嘻哈哈、再加上偶尔舍得出现的博尔济吉特·锡兰,三人成了后宫之中最靓丽的风景线——至少在每天白天忙政事,临近夜晚伤神睡哪个妃子的康熙的眼里是这样。
康熙这人说多情也多情,说薄情也薄情;除开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佟玉姮在他心中有些份量外,其余的女人、包括皇后在内,对他而已不过是为他生儿育女、平衡朝中势力的工具。就像他之所以立钮钴禄·东珠为贵妃,不过是为了安抚钮钴禄一族和牵制皇后罢了。原因无他,只因赫舍里·华芳的某些作为触碰了康熙身为帝王的底线。
康熙十年三月初九,端常在(董氏)生皇次女。和被博尔济吉特·锡兰精心照料的皇长女相比,皇次女就要可怜得多,一则先天体弱、二则宫人的疏忽照料,皇次女仅仅活了二十多天,未足月即殇。
尚出娘胎的小主子死了,两宫主子外加康熙当然要下令彻查。要知道后宫之中的女人谁没有一两个不能对人言的秘密,三位主子下令彻查,总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即使是时间久远也一样。
这么一查,幕后之人没查到,到牵扯出一些后宫女人背地里干的阴损之事,只除了博尔济吉特·锡兰、佟玉姮和赫舍里·华芳三人干干净净外,其他的后宫女人或多或少都沾了阴损之事。
前两者如博尔济吉特·锡兰和佟玉姮,康熙是万分相信她们是真的干净,可是这赫舍里·华芳嘛却让康熙眉头蹙起。事有反常必为妖,如果赫舍里·华芳手上沾有阴损他不会感到意外,可是如今这般干净无垢,呵呵,真当他这少年天子是当假的啊。
想来,赫舍里·华芳这位皇后娘娘是最值得人怀疑的。
康熙眉头一皱,便将此事压下,让手下的人撤了回来,不再继续查下去。
得知康熙居然将事压下,没有继续追查,暗中出手帮忙将赫舍里·华芳摘干净的钮钴禄·东珠没有感到丝毫意外的挑了挑眉。看来当皇后还有这等好处,即使坏事做尽,只要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就连康熙这最容不得他人背叛的帝王也会不予追究。
钮钴禄·东珠一阵冷笑,想着自己该换个法子、继续对付赫舍里·华芳了。这女人不是得意她的承祜现在成了嫡长子了吗,这回她钮钴禄·东珠定要她赫舍里·华芳得意不下去。
钮钴禄·东珠私下的算计暂时不表。与这段时间宫中风起云涌相比,佟玉姮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每天不是跑到承乾宫去逗皇长女纯禧,就是拉着宜贵人逛御花园子,要吗就是在夜晚来临时,打着榨干康熙、不让他去找别的小妖精的主意,使劲的嫖康熙。日子一长,就连康熙也忍不住瞎嘚瑟,表妹就是太爱我了,自己一来就热情的招架不住。
对此,佟玉姮双手一摊的表示,表哥你真的想多了。
想多了的康熙继续前朝忙政事,后宫忙播~种。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耕耘,惠贵人幸运的中了奖,而佟玉姮这妞,肚皮仍没有动静。到了康熙十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怀胎十月的荣嫔马佳氏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艰难的生下了如同幼猫儿一样虚弱的皇四子赛音察浑。
这孩子一出生,太医就断定活不长,果不其然,皇四子赛音察浑长到两岁的时候,便不幸夭折了。好在那时候,荣嫔已经有了皇十子(皇三子)胤祉和二公主荣宪,赛音察浑去世并没有让她太过悲伤。
扯远了,我们接着说康熙十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