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暗暗打量着燕庄泽,容貌不错身材还算高大,可惜连人都护不好,自己有孩子了都不知道,不够细心,不是个良人。
而燕庄泽也在打量着余安,此人似乎深得景迟信赖,身体不适后第一反应便是找他,上次猎场一事,他猜测也是景迟特意带上他的,以防受伤找不到大夫。……
这么一想,燕庄泽竟然隐隐有些危机感,对余安这人也不待见起来。
更别说此时余安还直接质问他,是否无法保护好景迟,燕庄泽没回话,直勾勾盯着恭房,心中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就能护景迟周全?
没有余大夫,还有张大夫,他还能找来宫中御医,民间神医,他不能护好景迟,还有谁能?
燕庄泽对这个问题简直是嗤之以鼻,一句话都不想回复,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齐齐等候着池锦出来。
恭房里漆黑一片,由于经常清理,异味并不是很重。
池锦捂着肚子蹲在恭桶上,心惊胆颤地拉着肚子,脸上满是纠结和恐慌。
按理说从哪里进去就从哪里出来,他忍着肚子的阵痛,不禁想:他想拉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万一这是……不,不会的!池锦下意识用力憋住,但排泄的欲望太过强烈,一个忍不住便冲了出来,悉数进了恭桶。
池锦脸色惨白,他的孩子难道已经出来了吗?肚子还在痛,排泄还在继续,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想想外面的庄年,他忍不住低低呜咽了一声,真的没了吗?被他就这么拉进了桶里,混合着肮脏的粪便。
无尽的痛心和绝望快要将他淹没,恭房中充斥着难言的味道,但精神恍惚的池锦并没察觉到这一点,更加忽视了这里没有血腥味的事实。
寂静漆黑的夜里,突然传出一声悲戚的呜咽,格外的清晰。
等候在外面的两人心头均是一颤,异口同声道:“怎么了?!”“没事吧?”
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声呜咽只是错觉,又过了一会儿,恭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池锦满脸泪痕地扶着门框走出来,直直地朝余安走去。
余安连忙将他扶着,一边握住他的手腕把脉,一边将人往屋里带,夜风太凉,病人不宜久吹。
落在后面的燕庄泽暗暗捏紧了拳头,也跟着进了屋。
池锦坐在软塌上,神情恍惚眼神空洞,眼泪一颗颗无意识地滚落,他紧紧抓着余安的手问:“怎么样了?我感受不到肚子痛了,是因为……”是因为孩子已经没了吗?
理智尚存,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庄年还在,不需要再多一个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