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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从这点儿上,就可见越侯此人的本事了。

明湛与卫太后系当朝,帝都之中,除了永宁侯府对明湛的忠心,越侯府亦是暗暗支持呢。只是如今越侯府败落的不成样子,空有忠心,却不能上前,也没有上前的机会。

方耀辉明白,这朝中,与方家有隙者矣。譬如,当朝首相李平舟,当初就是被方皇后远流岭南,险些回不来了。

而明湛登基的时间这样短,方耀辉认为,只待明湛皇权稳定,方家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甚至,在明湛击败鞑靼人,帝都解危那日,方耀辉心情大好,撑着久病的身体,还与儿子喝了几蛊薄酒。

看到了家族复兴的希望,方耀辉久病之体都有好转的迹象。

事情发生在,方耀辉自城外访友归来,路上遇到了西宁侯与敦侯的车驾。其实敦侯有句话说的对,如今因着万寿节,帝都车马极。

原本两方虽走个碰头儿,却是各走各的,并无妨碍。西宁侯虽霸道,越侯却是小心谨慎了大半辈子的,树叶儿掉下来都怕砸着脑袋的。路上因两畔摆了些地摊儿啥的,了公共用地,就有些窄。越侯命车夫给西宁侯等人让路。

前面说越侯子女,儿子已经大婚,方柔年纪小些,越侯也素来疼惜女儿些。这出去,因是会老友,便着了方柔道出去。

方柔到底年轻,因着父亲身子好转,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春日马车,窗子半开,春帘半掩,春风拂过,方柔隔着春帘往外瞥了眼,这眼却正被西宁侯府的侍卫看到。

方家女向来都是容色柔媚,袅娜纤细,方氏也不例外。侍卫眼望过去,顿时身子酥了半边。细瞧不过是普通马车,思量着定是普通人家女孩儿,侍卫是跟着西宁侯作威作福惯了的,性子轻浮,遂出言调戏。

方慎自来兄妹和睦,再者,他大婚时家里非常窘迫,还是嫡母拿出半数嫁妆折现为他出的聘礼。这个时候,见个低贱的侍卫就敢出言调戏妹妹,方慎扬起马鞭指那侍卫,冷声道,“在帝都城,嘴里还是客气些的好。”

最初不过是口角。

侍卫呢,也讲究抱团儿。再者,他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儿的人,也练就了番好眼力。这人什么出身什么地位,基本上瞧眼就心里有数儿,似越侯府这等低调的只肯用普通的松木清漆马车,马车行里皆是这等车驾,十几两银子辆,便宜的紧。富贵人家儿,哪里会用这样的车驾,故此,侍卫真没瞧出他们身上有半点儿侯府贵气来。

双方通混乱,也不知为何,越侯府就忽地惊了马车,连带撞翻了西宁侯的车马。险些要了西宁侯的命,脑门儿撞大青包。

西宁侯身光鲜的来帝都为君上贺寿,哪知如此晦气,竟然伤了脸。

此时见方耀辉被方慎扶出车马,顿时气不打处来,命人开打。其实,原本,西宁侯是认得方耀辉的,但是,隔二十年未见,如今方耀辉早不见了当年的英雄气概,半头灰白,满面苍颓。

这场混战,还是被敦侯劝开的。毕竟这是在帝都城,若是给御史瞧见,参上本,谁也落不了好儿。

好汉驾不住人,这时候,方家父子已经被打趴了。方柔被个西宁侯府的侍卫拽在手里,占了无数便宜去,方柔气的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咬牙哭道,“我们是越侯府的人。”

“你是越侯府,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西宁侯府呸了声,

未待巡城兵马来,西宁侯府与敦侯府扬长而去,倒是敦侯心善,着下人往方柔手里塞了锭银子。方柔顾不得别的,急忙去看父亲兄长。

结果就是这么寸,越侯命归了西。

方柔回家了,方慎躺在床上由母亲妻子请医用药,方柔歇了日,直接命家下人抬着越侯的棺材就去了宗人府大门口儿告状。

西宁侯打杀了越侯,惊天大案。帝都里,原还在为明湛贺寿的朝臣宗室,时间实不敢置信!至于西宁侯,听此消息,险些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

这两天日夜颠倒了~

☆、172

西宁侯没料到那真的是越侯。

他犹记得当初越侯于西北领兵,不过弱冠之年,英雄气慨,时无匹。再想起昨日路上被侍卫殴打至地上,缩成团的老人,残烛般。

但此时,西宁侯顾不得感叹越侯今非昔比,英雄迟暮。

西宁侯清楚,自己闯了大祸。

哪怕越侯府衰落已久,那也是正经侯府。

且,如今早已不同于太上皇在位之时了。寿安宫的那位的亲娘就是姓方的,出身正是越侯府嫡系。

而此时,西宁侯府才看到越侯府两家举足轻重的姻亲。

越侯府的姻亲,其,永宁侯府;其二,忠义侯府。

越侯府大不比前,哪怕许故旧因着越侯府的失势而远去。但是,这个时候,人们重姻亲。越侯过逝,姻亲还是要走动的。

方柔直接堵了宗仁府的大门口儿。

方家族人装孙子过日子过了二十几年,如今早憋的够了。眼看自家族长竟被西宁侯路上活活打死,泥人儿尚有三分土性,当下就有方氏族人自带棍棒带着家下仆人围了西宁侯府。

就是李平舟素来厌恶方家,听闻这等事,亦道,“猖厥至此,法理安在。”

西宁侯本来想着出去找人商议,或是进宫求情,此时却是连家门口儿都出不去。接着,宗人府的人就到了,直接将西宁侯带去宗仁府审讯,另外涉事侍卫应下了刑部大狱。

当下,西宁侯府乱作团。

西宁侯在宗仁府门外见到了身素缟的方柔,在此时,不管是出自本心还是要做秀,西宁侯忍不住顿住脚,沉声道,“我实在不知,那是越侯。我对不住你父亲。”

方柔静静的在宗仁府石阶畔,守着越侯的棺木。此时,方柔向西宁侯的目光如同钢铁般,她忽地俯身,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父亲的棺木,脸上露出抹少女的天真来,轻声问,“父亲,你看到西宁侯的报应了吗?”

原本方柔的声音极轻极浅,却不知怎地,仿佛忽然之间放大无数倍生生印入西宁侯的耳膜大脑里。没来由地,西宁侯身上寒。此时,忽而阵凉风袭来,西宁侯不由打了个冷颤。再望向越侯的棺木时,西宁侯脸色突地白,赶紧抬脚进了宗人府去。

宗室交情亦是有好有差,譬如西宁侯,明湛虽然极是厌恶这等类人。不过,西宁侯与敦侯是莫逆之交,俩人是正经堂兄弟。

敦侯为西宁侯之事,颇打点。

如今眼下却有个天赐良机,不是别的,正是越侯的丧事。

越侯这种死法儿,有人往方家吊丧者,见这座百年的府第已凋落至此,难免生出些寂寥不忍之心。

西宁侯府与忠义侯府皆去了人,敦侯亦带着妻子去上了柱香,有幸见到了忠义侯的亲妈,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简直是哭成个泪人儿,小方氏亦双眼红肿,方柔纤弱的简直风吹吹就能随风飘了去。方老太太由忠义侯与卫氏搀着,坐在椅中哭道,“老祖宗出兵放马,到了这辈儿,辉哥儿,你是辈子的老实人哪,怎么就落得个街头横死呢!”

“就是太祖皇帝,也没这个规矩哪……”

“我的辉哥儿哪。”

老太太是真的伤心,娘家亲侄子,虽说落魄了,素来没有半点儿不好的,这乍去了,还是这种死法儿,怎不令人心伤难过呢。

老太太正拍着大腿痛哭,西宁侯夫人却忽然披麻戴孝的带着儿女们来了,来就跪下请罪,眼圈儿通红道,“条人命,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只求越侯在天之灵能宽恕我家侯爷的罪责。”说着三个响头叩到地上,洁白的额间片青紫。

刚刚,这老太太还坐在椅中哭丧,如今见西宁侯夫人等,顿时怒上心头,蹭地起来,冲上去刚要搡把过去,却忽然被方柔眼疾手快的伸手拦住。

西宁侯夫人好不失望,只要姓方的敢动手,她就能捡起三分理回来。

方柔温温柔柔道,“老姑,您可别碰西宁侯夫人,她想磕头就磕吧,想上香就上吧,想再打死两口子,也敬请随便,反正西宁侯府的霸道,满帝都城,谁不知道呢。”

“今天,老姑你碰西宁侯夫人根手指,明日就不知道有什么没边沿儿的事儿要传出去呢。”方柔道,“我们方家,自老祖宗就随着太祖皇帝道征伐疆场,家父无故被活活打死街头。就是太祖皇帝看到这等不肖子孙,也不会轻饶了西宁侯去。”

西宁侯夫人脊梁软,落下行泪来,“方姑娘,我家侯爷实在是无心之失。我愿意替侯爷给方侯偿命。”说着,西宁侯夫人腿软,就要跪下来,方柔已经先步跪给西宁侯夫人看,哀求道,“求夫人给我们方家人条生路吧,我宁可死的是我。夫人,求您打死我,让我父亲活过来吧。”

西宁侯夫人腹中千般手段,面对着方柔,竟样都使不出来,最后只得讪讪的回了西宁侯府。

方老太太年纪大了,至下午被儿子媳妇劝着回了府,末了叮嘱方柔,“别怕西宁侯府的人,有事只管派人过去跟我说。”

方柔道,“西宁侯夫人不过是为了保住爵位罢了。”

方老太太冷喝道,“他妄想!”

方柔低声道,“西宁侯不成了,到底还有儿子呢。”

此话出,连忠义侯都看了方柔眼。方老太太此方明白方柔话中所言,沉声道,“丫头放心吧,有你表叔呢,我断不能叫西宁侯府的人如愿。”

方柔凄声叹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老姑是真心疼我们兄妹罢了。哥哥如今尚不得下床,我代父兄给老姑磕头了。”

“这是做什么。”方老太太扶住方柔要下拜的身子,不知不觉的已入了套儿,又是行老泪,感叹道,“好孩子,你得撑住啊。如今这家里,还是得指望着你呢。”

这幕,敦侯倒没瞧见,是给敦侯夫人看了出儿全的。

敦侯夫人跟着丈夫道来的,回去与丈夫说,啧啧叹道,“方家那丫头真是厉害,我看你也不用去忠义侯府了。这时候,忠义侯府不落井下石就罢了,哪个会帮着西宁侯说情呢。”

敦侯再三叹道,“西宁这个脾气,真是把他害惨了。”

越侯这样死,明湛除了赏赐了丧仪,又将越侯爵未降等就赏给了方慎,也无朝臣出来说些酸话啥的。毕竟,越侯这样的身份,又是死在宗室手里。

明湛也是姓凤的,有些补偿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故此,越侯府原级袭爵。

接下来,就是关于西宁侯的处罚。

这案子好审的紧,涉事侍卫皆被押到刑部,再加上越侯府的控诉,当时是个什么情形,俱五十的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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