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乾硬是没动方家,只是将靖国公的爵位贬至越侯。
当然,后来凤景乾得知方皇后安排了阮鸿飞这贱人做后招儿,十分后悔怎么没将方家削爵查抄!
不过,最终,凤景乾仍未迁怒方家,当真算得上代明君了。
方慎行于越侯府血缘不近不远,诛九族反正能算上他个。
按史料的记载,方慎行很冤枉。
他冤枉的地方在于,钟道人是他举荐的没错,可是,并非如史料所言,他臣啥的。人家只是在朝中很正经的上奏皇上,言及钟道人在民间威望非常,皇家不如收为己用。言下之意就是,给姓钟的个官儿做,建个观啊庙的把他圈起来,这样放着让他在外头盅惑民心啥的,非常的不好。
方慎行完全是片忠心,且有远见。
因为他认识到了宗教的危害性。
朝廷为什么做和尚做道士的得给他们颁发剃度碟文才算数儿呢,不然,你就是假冒。
假冒宗教人士的罪过也不轻呢。
这就说明朝廷在宗教方面人数儿始终有着严厉的控制。
方慎行不是个笨的,在明湛看来,他绝对比般人聪明。姓钟的这么在外头晃荡,现在还开始发书赠民,由于中国的神仙太,明湛也没搞明白钟道人所信仰的是哪路菩萨神仙。
可是,明湛对于邪教的认知比任何人都深厚。
譬如,**,活佛的地位与藏王是相仿的。这就是最鲜明的,宗教渗透**的例子。
明湛原本是想着从淑玉长公主那里将钟道人引出来,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进宫后,淑玉长公主就说胎象不稳,也不入宫了,门心思的在家安胎养身子,钟道人的事儿自然也就没影儿了。
如今朝中又有人提起,啧啧,这完全就是顺着明湛的心肝儿提的啊。
明湛当即事不烦二主,命方慎行引钟道人进宫,明湛要亲眼瞧瞧这钟道人的神通——
作者有话要说:二已毕,心肝儿们早些睡吧~
☆、86
钟道人绝不是人们想像中的那种老的能掉渣的老头儿,做为个道法精深的知名道人,他相当年轻。
明湛冷眼望去,约摸三四十岁的模样。且并非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那款,给人的感觉起码是知性儒雅,换身学士衫就能冒充读书人的那种。
明湛不可思议,“仙长瞧着颇是面嫩,不知在山上修行几载?”
钟道人答道,“道人是太祖皇帝十五年上山,到如今,业已百四十余载。”
“瞧仙长也就三四十的模样。”其实明湛心里颇是不屑,屁哟,若不是年代限制,明湛就想敲下他颗牙去给他测骨龄!切,他家飞飞那才叫保养的好呢,现在瞧着也就二十出头儿,出门还有小娘子瞧飞飞瞧的脸红呢。当然,明湛常常为此醋的不行。这道人天天在山里修练,吃不好喝不好的,又不是天生皮嫩,能显的年轻才有鬼呢。
钟道人老实答道,“贫道五岁上山,如今四十五岁。”
明湛笑两声,赞叹道,“若是朕也能似仙长有这等长寿就好了。”
“朕听说,修道之人追求长生,等闲活个几百岁都是寻常。”明湛道,“仙长的年纪放在凡人间自然已是不短,不过于修道之人而言,简直年轻的过份。仙长这么年轻就下山,家里师傅师兄们可还放心?”老窝在哪里,赶紧交待了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钟道人颇觉不可思议,他还没开始忽悠呢,怎么皇帝陛下就已经入套儿的感觉?这实在叫人他妈的没啥成就感哪!
“家师家师父皆已云游四方,不知归期。道人学道时日久了,凡心偶炽,便下山行走,也算番历练。”
“哦。”明湛问,“你有成婚吗?”
钟道人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被明湛这个问题问的露出个凡人才有惊讶神色来。
“你知道西湖吗?”
钟道人不知明湛焉何有此问,只得点点头,“道人晓得。”
“你能看到许年以后吗?”
人都说帝心莫测,饶是钟道人这等惯会以伎俩忽悠人的,也觉得皇上这话不好接。明湛似乎也没打算让他接,明湛淡淡道,“许年以后,那里将有场旷世人妖恋。”
“千年前,个小牧童在昆仑山上在位捕蛇老人手中救了条小白蛇,如今这条白蛇仍在昆仑山练,再过些年,这条白蛇就将褪去蛇身,化为人形,白蛇若想得道成仙,必然要报前世救命之恩。而那位曾经救了白蛇的牧童,会转世投胎,在姑苏城中许姓人家,姓许名仙。许仙与蛇妖之间的爱情,会感动天地。”
钟道人当即大喜,俯身拜下,脸敬仰,“原来陛下乃同道中人啊!”
明湛哈哈大笑。
宫里别的没有,空屋子,命人收拾出处儿来,让钟道人安心炼丹。
明湛自然又添了嗜好,他不爱后宫,不爱奢侈,爱上了炼丹。
帮大臣直想撞墙。
鉴于帝王有此所好,整个帝王的道士都跟闻着腥味儿的猫似的往帝都跑,就盼着能得帝王青睐,封个国师啥的,自此,青云直上。
欧阳恪等人恨不能将举荐钟道人的方慎行直接剁成肉馅儿喂狗,方慎行成日哆哆嗦嗦的跟在明湛身畔,明湛怜悯的叹道,“这可如何是好,你惹了众怒啊,小慎。”
“臣,臣片忠君之心啊。”方慎行恨不能嚎两嗓子申冤,天可怜见,他并不是要举荐钟道人为陛下炼丹啊,方慎行很苦b的劝柬君王,“陛下,玄学之事,虚无飘渺,不可轻信哪。”
明湛剥了个桔子问方慎行,“现在帝都来了这些道人,你惹的祸,你说该怎么办?“
方慎行如今是家族不给力,完全罩不住他。满朝大臣又恨不能要了他的命,若不是明湛良心好,肯带他在身边儿,方慎行直接得怀疑自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事故”。
皇上有事问他,就证明他还有用,有用的人,总会活的长久些。
方慎行没有马上回答,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仅仅是个回答,这个回答至关重要。
他是什么身份,不过小小的五品给事中,因缘际会,才得皇上问。这个时候,能拉他把的只有皇上。若是皇上在朝臣面前表示出对他这个给事中无所谓,那么马上会有无数种可能抑或意外发生。
可是,皇上为何要拉他把呢?
他的回答必须要合乎皇上的心意才行,方慎行定了定心神,他因为紧张,掌心微微的颤抖,脊后微汗,“陛下,小臣以为,这么道人来帝都,总得有个法子安置?”
明湛漫不经心的剥了颗小桔子含嘴里,能来到他面前的桔子,颜正味正,酸酸甜甜,极适口。
方慎行见皇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继续道,“不如安排场考试,若是考的好的,可以入宫给钟道长做助手。若是考的差的,就撵出帝都。”
明湛看方慎行眼,“哦,那你说要怎么考?”
方慎行忽地单膝跪下,沉声道,“陛下恕罪,小臣实在以为玄学之道,实非圣君之道。请陛下三思。”说完这句话,方慎行的额间,溜汗珠儿微湿鬓角。
明湛垂眸看着方慎行,这位年青的官员已紧张至极,整个后背绷的极紧,汗渍透过里衣,粘在朝服上。
明湛不说话,方慎行只得直跪着。
明湛从不知道皇帝的权利能给人带来这样大的压力,他看不到方慎行的脸,只是方慎行脸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洇湿小片地上铺的石砖。
“召集道士考试的事情,就由你来办吧。”
这句话,让方慎行欣喜的落泪,他借着姿势,重重的在地上叩首,声音中含着些许泪腔,“臣,叩谢陛下。”
相比于从前举荐钟道人的方慎行,如今方慎行的声名臭层。
方慎行奉命主持皇家招收道士的考试,虽然明湛未曾动用国库,且是从私库里拿出银子来,进行这考试。
大臣们仍有各有各关于帝王要走歪路的担忧,于是,倍加仇恨方慎行。
方慎行除了条道儿走到黑,别无所择。
明湛对他说过,“你是个聪明人。朕如今只是召钟道人入宫,问你帝都道人如何安置,你回答的很好,小慎。”
“朕初登基就改革盐课、建天津港,自然不是无为之君,你劝朕,也劝的很对。”
这两句话直接戳中了方慎行的心思,他的确是如此想,如此答,如此的契合了圣心。如今,却被帝王语道破,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
这个时候,方慎行还是个青嫩的小官儿。能将皇上的问题答的合乎皇上的心意,已经很是难得。帝王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吩咐他准备道士们的升级考试,便命方慎行退下了。
方慎行战战兢兢的办明湛的差使,他此生都不会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危机不仅来自于朝臣的唾弃,来自于明湛的怀疑。
明湛是个大嘴巴,回头就与阮鸿飞唧咕自己对于方慎行的安排。
阮鸿飞表扬道,“做的好。”
“飞飞,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啊。”明湛得意的眨眨眼,道,“哼哼,这个时候竟然出现这个么算命大仙儿,明显是要我上当呢。哼哼,我偏不上当,还要引鱼上勾儿,来个反间计,让他炼丹去吧。”
阮鸿飞提醒明湛,问道,“方慎行可靠吗?”
明湛道,“不知道。朝中这么些人,谁都没举荐钟道人,独他冒这个头儿。要不我怎么让他去主持道人的考试,其他人也没得罪我,让别人干这遭人骂的事儿我心里过意不去。方慎行却叫人生疑,正好让他干,坏他名声。”
做皇帝,没万个心眼子,真玩儿不转。
“放心吧,我让黎冰派人监视着方家呢。”明湛并不将个五品小官儿放在心上道,“人哪,若是像钟道人,师傅师兄云游四海,现在也查不出他的出身来历,反倒要加警惕。方慎行也算是大家族出身,哪怕如今方家没落,不过方慎行也是国子监念出来的。家里老子娘老婆儿子都在呢,他要是敢反,除非连家人的命都不要了。”
“据我所知,方慎行相当的孝顺。”
“他家在我手中的,倒不必担忧太过。”
阮鸿飞挑了个橙子在手里,用银刀切了几瓣,拿瓣给明湛,明湛陡然唧唧咕咕的笑起来,身子哆嗦的跟得了蒙古症似的。
“这是怎么了?”阮鸿飞实在拿明湛偶尔的神经病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