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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背后就是一条不大的河,河的后面是一片荒地,再过去就是树林。
谢初曦坐了一天的马车,又跟男人做了一次,先头还被两个男人精彩的决斗给挑起了精神,此刻见两个人斗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便有些倦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荣贵,朕困了,替朕铺床吧。”
荣贵有些震惊又有些惊慌的看着窗外,道:“可是圣上,他们还在打啊。”
谢初曦撇了撇嘴,“朕阻止过,他们又不听,朕有什么法子。他们爱打便让他们打去吧,朕要睡觉。”又道:“叫人守好了,朕睡觉的时候,谁都别来扰朕。”
“好,好。奴已经铺好床了,奴扶您去睡。”
被弄脏的床早已收拾妥当,连木桶都已经撤下了,薛丹提着的那只荷叶鸡的残渣也被收拾干净,屋子里点燃了熏香,除了还有点热之外,并无哪里不舒适。谢初曦见了床就觉得亲切,连忙爬了上去,才沾着枕头,眼皮已经耷拉下了,“荣贵,你也休息去,叫小太监来打扇子就成了。”
荣贵笑道:“奴还不困,先伺候您一阵。圣上,您睡吧,奴守着您。”
谢初曦片刻就陷入了沉睡里,荣贵替他盖好薄被,听到外面多少还有些呼喝声传来,便干脆轻手轻脚去将窗户也关上了。
一个多时辰以前,薛丹买了荷叶鸡回来,却发现皇帝在同欧阳越“偷情”,当下自然大怒,想要将欧阳越扔出去,但偏偏欧阳越也不是好相与的,两个人便找了后面那块空地开始打起来。天上月亮甚是明亮,即便没有掌灯,两个人的身影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两人比起武来,一个身姿飘逸手法灵动,一个拳头虎虎生风孔武有力,竟是战了个旗鼓相当。谢初曦初时看了兴奋不已,恨不得替两人鼓掌,只觉得这场对决精彩绝伦,心中倒没有半分羞愧的念头。但时间一久,新鲜劲一过,这便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香甜,果然没有人来烦扰,到了天明才幽幽醒转。
荣贵已经替他备好洗漱的热水,伺候他清洗干净。谢初曦嫌天热身上黏腻,又叫人送了水来洗了个澡,等意识彻底清醒了,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来,问道:“他们昨天晚上谁打赢了?”
荣贵掩嘴笑了下,道:“似乎谁都没输。”
“那就是都没赢?”谢初曦大是惊讶,“那小混蛋居然如此厉害?论起武功来能比得上阿越?”
他话音刚落,窗户就被推开,一个白色人影钻了进来,道:“他不过扛揍罢了,我无论伤他哪里,他都没有倒下,我又不能当真拿出武器来,只得跟他缠斗到底。”
谢初曦看到欧阳越进来,见他脸上也有青紫色的淤痕,大是心疼,“阿越,他伤了你的脸?”
欧阳越的脸一受伤,俊俏度有损,连笑容都没了,“一个不查,没注意他的拳头。”他一边脸颊高高肿起,牵连着连眼眶都泛着青色。
“他居然敢伤你的脸!”谢初曦朝他招手,“你过来,让朕瞧瞧。”等男人走到近前,他连忙伸手去摸,幸好欧阳越只是些皮肉伤,看起来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原状。谢初曦却还是有些忿忿的,“朕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脸了,他居然敢伤你的脸,真是过分!”又叫道:“荣贵,快拿最好的药来给阿越敷上。”
欧阳越倒被他逗笑了,“圣上原来最喜欢我的脸?”他捏住谢初曦的手,一寸一寸抚摸他的指节,“圣上宠幸过的男子中,难道没有比我长相更好的么?”
谢初曦仔细想了想,道:“朕的叔父比你好看一些,不过太邪性,不如你温柔,所以朕最喜欢你的脸。”他对男人不止看重脸,也看重身材,对他来说,欧阳越的脸确实是让他觉得最舒服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心都觉得舒坦起来。
“我也听闻镇安王很英俊。”欧阳越正色起来,“薛小将军虽然伤了我的脸,不过他也没有讨得好处,他除了身上受了几十道拳风和掌风外,那里也被我踢了一脚。”
谢初曦一时没有明白,“那里是哪里?”
欧阳越指了指自己肚脐三寸以下的地方,“这里。”
“什么?”谢初曦惊得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带起哗啦的水声,一时间连眼睛都瞪大了,“小混蛋的驴玩意被你踢废了?”
欧阳越眼中隐隐有些得意,“纵然没废,也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用吧。”他看着谢初曦,挑了下眉,“怎么?圣上不舍得了?”
“当然不舍得。”谢初曦急急忙忙地爬出浴桶,“荣贵,替朕穿衣,朕要去瞧瞧那小混蛋。”
欧阳越心中极是嫉妒,忍不住搂抱住他的腰,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难道他那东西就真的那么好?好到即使圣上不喜欢他的人,都舍不下那根东西的滋味?”
谢初曦耳根一热,倒并不否认,“朕确实舍不下。”他看着男人,往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当然,朕也舍不得阿越。”
欧阳越笑了一下,心中不免微微有些苦涩,但到底放开了手。
这一通闹腾之下,可以说得上是三败俱伤。欧阳越伤了脸便提
', ' ')('前离开,薛丹确实被踢了命根子,虽然不说用不了,但肿了极大,要消肿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而谢初曦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至少在这段时日,他只有那根黑色的假阳具为伴。
几日后便到了苍城山的地界,运粮军队跟皇家侍卫分开,有苍城山的道人前来迎驾。谢初曦先前听欧阳越说的那番话,原来对这山上的道士很有幻想,以为是一些凌然若仙的神仙人物,等看了来迎接的人一个个长着花白的胡子,年纪七八十岁都打不住的样子,仙风道骨的模样有,但着实跟他幻想的不一样,又都是穿着灰扑扑的道袍,心中好生失望,喃喃道:“果然这世上是没有长生不老的丹药的。莫说长生,就连不老都做不到。”
荣贵倒是放下了心,小声道:“这些道长看起来个个都很有本事,兴许圣上的祈雨能成功。若果真成功了,天下的百姓又该愈发爱戴圣上了。”
谢初曦撇了撇嘴,“怕是感激的都是崔相。”
荣贵笑着哄道:“崔相的功绩也是您的功绩,要不是您英明神武,又怎会得崔相这样的人才拥护?要知道,若当年端王有崔相这样的左膀右臂,不愁成不了事。”他话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说得不太妥当,连忙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奴说错话了,求圣上恕罪。”
谢初曦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笑道:“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朕当然不会怪你。这么些年了,也难得再听到你说些不够严谨妥当的话。”又道:“说错就说错了,以后不许再打自己。”
荣贵眼眶一热。
“来,替朕磨墨,趁着还没上山,朕再写封信给崔相。”
谢初曦没什么文采,即便是写信用的也是大白话,开头写的是“迎潮哥哥”,咬着笔杆子想了半天,开始下了笔,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描述自己这几天到底有多乖,有多克制,甚至用的是“清心寡欲”这四个字。荣贵见了想笑,又见上好的纸都染了几团墨,几乎要将字遮住了,便问道:“圣上,要不要找人来替您写?”
谢初曦摇摇头,“不要。”
荣贵不太明白,谢初曦并不是爱写字的人,如非必要,他从不亲自写字,唯有给崔迎潮的,无论是信也好,条子也好,都会自己动手。谢初曦看出他的心思,突然笑问道:“朕的字,比起太子哥哥来如何?”
荣贵满脸纠结为难,谢初曦反倒笑了,“朕知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不对?父皇在世的时候,常常夸兄长,说他的字同拓印出来似的,虽敛了情绪,但胜在端正。而朕的字,他常说是狗爬一般。”
“可朕偏偏就想让崔相看清楚,现在他侍奉的是朕,是谢初曦,不是太子哥哥,不是谢初容。”谢初曦又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朕的字迹,想必会多加深他的印象。”
荣贵突然有些懂了,又忍不住道:“崔相同前太子,也未必就是那样的关系……圣上不必太过介怀。”虽然宫中人人都传,又有事实佐证,譬如说太子拒绝娶妻的事。
谢初曦笑了笑,“也算不得是介怀,毕竟当年朕也是因着他们,才明白了我对小凯的感情。”但就是很奇妙的,明明自己对崔迎潮也不是一心一意的,可就是忍不住想在他心里多占据些分量。
不止是为了维稳地位,也不是为了牵制对方,就是单纯这样想。
提到武元凯,荣贵叹息了一声,道:“也不知道大武在南疆那边过得好不好,奴听说,那地方毒蛇虫蚁极多,不小心被咬上一口,轻则头晕目眩,重则丧命。当地人又擅长巫蛊之术,穷凶极恶,若是不小心惹到了,少不得要吃大亏的。”
谢初曦将最后一个字落了笔,闻言情绪上倒没有大的波动,只道:“小凯性情温和,凡事先让人三分,怎么会去招惹旁人?”又道:“母后虽不许朕同他通消息,但他若当真有事,还是会有讯息送到宫中来。所以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荣贵笑道:“也是,是奴多虑了。”
谢初曦一撩帘子往外看了看,道:“快要上山了,你找人将信送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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