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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淮问唐雪时:“林怀溯又是怎么想的?”
唐雪时:“他说自己心动不自知,就是脑子里没有联想到‘爱情’一词,但被我吸引和打动,对我有很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时间一长,他觉得拿我当未来老婆养着似的……”
“我懂了。”楚云淮点头,“从结果看就是日久生情,从朋友处成爱人,挺好。”
唐雪时顺势问他:“你能和我聊聊你跟前女友吗?”
楚云淮对聊这段恋情非常熟练、毫无抗拒心理。
唐雪时有心观察他,发现他神情平静,语调随意,这段恋情仿佛是他们一起参加恋综测试彼此的适配性,没有真正交心说爱,测试结果失败,两人平静分开。
唐雪时原以为骄傲自恋主动热情的花孔雀不缺人爱,现在看来,他很缺人爱,缺一个他想爱的人,缺一个他想让对方爱他的人,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未必清楚。
师兄也是如此。
不过楚云淮有在主动寻找,师兄目前是可有可无。
他们吸引和打动彼此很正常。
从朋友做起也挺好。
也许就如他们之前每年同天祭拜父母,却从未撞见彼此,非得是今年好时机到了,他们看对眼了,这才开始拉扯。
唐雪时看着楚云淮,意味深长地说:“看你这种情况,我认为你的理想对象可能是,要有让你心悦诚服的美,这里的‘美’是各方面的,长相、个性、才华之类,彻底征服你这只花孔雀并不容易。”
楚云淮笑嘻嘻地点头。
“此外,要和你走日久生情的路,不能太危险刺激,要让你感到舒服有趣。还有一点,必须让你心甘情愿地主动,让你稍微掌握主导权,和你势均力敌,有你来我往的拉扯和较劲才有趣。”
句句不提人,句句在提人。楚云淮看着唐雪时,欲言又止。
唐雪时又说:“这样的对象不好遇,遇到了也不能着急,你得徐徐图之。”
“谢谢你的经验之谈。”楚云淮感谢之后,转移话题,“那你和林怀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
“问得好。”唐雪时叹气,“医人者不自医,不够幸运的人总会遭遇致命意外。”
一场地震,林怀溯差点以死亡为代价保护唐雪时,因此忘了曾经有多爱他。
唐雪时压下痛苦与恐惧,顶着巨大压力,试图陪他找回记忆,或者让他重新爱上自己,再好好在一起。
彼此努力了两年,没能如愿。
他们还是相爱,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美好的在一起了。
楚云淮拿起一旁的纸巾递给他。
“我终于明白,路哥为什么反复强调感情要讲及时止损。”
“谢谢。”唐雪时接过纸巾擦着泛红的眼眶。
“我觉得你这个回国决定很对,暂时不跟他联系也对。你们继续以那种相爱但痛苦的状态纠缠下去,彼此的爱意会被一点一点消耗完毕,脑子里的痛苦记忆会逐渐赶走美好记忆,最后可能相看两厌一拍两散。”
“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想想办法,也许就让你们的感情有了新的可能性。你们真的相爱又合适,不会就此错过的。”
唐雪时:“嗯,我也这样想。”
楚云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引走他的注意力:“好了,暂时别想这段感情了,想想之后怎么玩吧?”
“你和师兄想吧,带我一个就好。”
“哈哈,没问题。”
唐雪时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抱起呼呼大睡的白猫,羡慕地说:“我也是猫就好了。”
楚云淮提醒他:“也有运气不好的流浪猫啊。”
“也是,无论是什么都要看运气。”
楚云淮回到厨房里看路大厨。
穿着蓝色围裙的清俊男人站在料理台前,神色认真沉静,身姿高雅挺拔,气质美好脱俗。一手拿着土豆,一手拿着刮丝工具,迅速而熟练地刮着,一堆堆土豆丝冒出来掉落在盆里。
楚云淮认为,他好像不是在刮土豆丝,而是在刮他的心。
路闻殊做菜比他注重整洁干净,其余的食材都被处理好了,分类放在一旁,摆放得当,毫不凌乱,更无多余的菜叶和水渍。
看他下厨等于欣赏美景,嗯,美人做什么都值得欣赏,让人看到他就被带着沉静下来。
路闻殊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楚云淮又来了,做好听他胡言乱语的准备,结果他居然保持安静。
他可能说对了,他不习惯有他在的安静。
路闻殊侧头看他,看他倚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姿态随意,唇角微翘,但看他的眼神专注认真,像一头打量猎物的雪豹,等待好时机出手。
楚云淮开口:“我把雪时惹哭了。”
路闻殊拿着工具凑到水龙头前清洗,很随意地回答:“你还不足以让他哭。”
“啧,让我别太看得起自己是吧?”楚云淮又说,“哎,我听他说十几岁的你有点凶
', ' ')(',像苏医生那样,没少让他哭啊。”
“不是有点,是很凶。”路闻殊纠正他的说法,扭头盯着他,“那时候要是来只骄傲自恋主动热情的花孔雀烦我,我能拔光他的尾羽做成扇子卖给别人,转头告诉他:你怎么丑成这样,蠢成这样啊?”
妥妥的苏医生言行!想吓唬他激怒他是吧?没戏。楚云淮追问:“如果是一头凶猛帅气但叫声很甜的雪豹呢?”
路闻殊垂眼,用纸巾擦着手指,回答他:“我应该就去警局喝茶了。”
“就没人能像雪豹这样讨你喜欢吗?”
“你?”路闻殊瞥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人型雪豹?”
楚云淮眼神一亮,突然向他走过来,并说:“我当真咯!”
路闻殊微微挑眉,尽管没猜到他想做什么,还是淡定优雅地看着他。
楚云淮停在他身旁,认真又确定地问:“你拒绝不了雪豹的抱抱吧?”
路闻殊无情回答:“我拒绝得了人型雪豹。”
“不,你拒绝不了。”
楚云淮当机立断,突然如雪豹扑上来抱他一下。
另一个人身体的重量,体表的温度,双臂的束缚力,香水的味道……路闻殊没感受到两秒,来不及思考,他已经松开他,迅速躲到一旁。
哪有这么怂的雪豹?路闻殊没有被惹恼,反而被逗笑了,眉眼舒展,神情温和,一点都不像要拔花孔雀尾羽的凶残男人。
“怂成这样,还敢抱我?”
楚云淮向后靠着桌子,认真解释:“雪时说你像猫,每次抱你都在想‘猫今天没有拒绝我的亲近’,我想稍微感受一下这种快乐,你别挠我。”
路闻殊静静地看着他,没搭腔。
就这么虚虚抱一下也生气了啊?楚云淮琢磨着,又说:“林楚微的缅因猫霜降也不乐意让她抱,好像不喜欢那种束缚的感觉。她每次就故意突然袭击,一把搂住它,凑上去一顿狂亲。那只猫就露出无奈得如无语的表情,叫一声,一爪子按在她脸上,贼逗。”
“我在旁边看着很不理解她这种行为和快乐,现在认识你之后,我懂了。”
路闻殊这才开口:“我也想感受一下拔尾羽的快乐,如何?”
楚云淮机灵地回答:“可我没有尾羽啊。”
“你可以有。”路闻殊认真地说,“你还可以有雪豹的耳朵和尾巴。”
懂了,情趣用品什么不产?楚云淮微妙地看着他:“啧,路哥,你以后跟你爱人就玩这种情趣是吧?玩挺花啊?”
“戴个耳朵尾巴就花了?用上各种调教工具呢?你这么纯情?楚老板?”
路闻殊盯着他,眼神勾人,嗓音撩人。
又是苏医生调戏白警官的语气!白警官受不了,楚老板……也不太行。
楚云淮的耳根莫名红透了,心跳也很快,故作镇定地反驳:“纯情是可贵的品质,ok?”
“嗯,对。”路闻殊不再看他,拿起油倒入锅里,准备炒菜了。
瞧瞧他这样子,撩人撩到一半就做别的事去了,气死个人!楚云淮不罢休,继续说:“没想到你还会在床上玩调教啊?”
并不。路闻殊看过相关电影,这种带性虐意味的行为让他没有兴/性趣,苏医生折腾白警官那种程度就可以了。但他想逗弄楚老板,故意用轻快中透着宠溺的语气回复他:“对象有这种爱好,我就满足ta。”
反正我没有。楚云淮腹诽,我看你是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没想到还有点重口味啊?
“你会找有这种爱好的对象啊?”
“也许我对象处处与我合拍,只是有点这种爱好,我就让让他呗。”
听到这种学他说话的口气,楚云淮确认路闻殊是在逗他玩了,嗤笑:“得了吧,你对象让让你,逼自己戒掉这种爱好才是真的。”
路闻殊睨他一眼:“我说我对象,你激动什么?”
“我没激动,我就想看看你对象是啥样。”他淡定得很。
“人样。”路闻殊说着冷笑话,把菜倒入锅里翻炒。
“还是雪豹精吧。”楚云淮调侃他。
“平时是雪豹形态让我摸,在床上是人型……挺好。”路闻殊接茬。
“在床上是人型让你操。”楚云淮故意帮他补充完整,“路哥你也这么纯情,不把粗话说完啊?”
“纯情”的路闻殊懒得看他一眼,垂眼看着锅里的菜,想着将它翻来覆去爆炒的情景,别有意味地解释:“在床上可做的事不止是‘操’,没有准确的词可以表达完整。”
“哦……”楚云淮拉长了声音,还是不罢休,还要提一嘴,“你在床上那么折腾,女生未必受得了。”
“建议我玩男的?”路闻殊总是用淡定语气说不惊人不罢休的话。
“这哪是我能建议的?”楚云淮的眼神略微飘忽,又说,“如果你这样对迟映风说,你猜他会怎么回答你?”
路闻殊被激发了恶趣味,侧头看着他,薄唇一
', ' ')('张:“嗯,话筒给你,把他的台词说出来,不准有多余的字句。”
他们都知道这句台词是,建议你玩我。
“……”坑人不成反被坑,楚云淮气笑了,嘟囔,“我又不是迟映风那种疯子,什么疯话张嘴就来,但又半点情意都不带。”
“你好懂他。”
“哎,怎么说也是3年损友了。”
路闻殊轻笑一声,说了句调侃味十足的话:“他那么疯,你这么怂,很互补。”
楚云淮机灵地卖乖:“我这么主动热情,你这么被动冷静,不也是完美互补?”
这才认识多久,这就完美互补了?不愧是骄傲自恋的花孔雀。路闻殊表示质疑:“才认识3个多月的朋友和认识3年的相比,你说完美互补?”
“你以为我故意拿他当反例,说漂亮话哄你是吧?”楚云淮有点生气地说,“我跟他是损友,不是知己,说明我们有很不合拍的一面吧?”
“嗯。”
“我说跟你完美互补,是根据目前的相处得出来的结论,我的真实体验就是如此。我又没保证以后也能继续这样完美互补。”楚云淮认真地解释给他听,“你认为不是完美互补那是你的事。你说服不了我,我也管不着你,这就叫求同存异。”
好一个“求同存异”,路闻殊居然点头表示:“有道理。”
楚云淮乐了,趁机解释:“你可能对我跟迟映风的互动和相处有点误解……”
他主动说起自己那条动态莫名引得对方冲他发癫的事。
“他可能是在嫉妒你的好、我的好,嫉妒这么好的我们这么愉快地交朋友,对我忽视了他有怨气之类,我能理解并稍微容忍他,但不能纵容且跟着他发疯。”
“我当时挺担心他,可他一说‘你好凶,我好爱’,我差点笑死。我要是真那么凶,伤到他了,他只会远离我,甚至弄死我。他吃不得感情的苦,受不了感情的伤。”
那晚之后,迟映风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没来烦他,楚云淮也不管他,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要对自己负责。
楚云淮也有这样的属性,只是不如迟映风这么疯。
路闻殊想起迟映风有句特别有意思的话:“迟映风说你很适合操人,也很适合被操,他也很了解你啊。”
“……”
楚云淮神色一僵,深吸一口气。
不,他不是他没有。他再次暗骂迟映风疯子,老用疯言疯语挖坑害他。
楚云淮清了清嗓子:“别听他这种疯话。我的审美和原则要求我:我只睡大美人。”
路闻殊反问:“和大美人睡,你是插入方吗?”
为什么用类似学术讨论的语句说这种话?这种问题值得讨论吗?路教授?楚云淮脸色通红,脸冒热意,几近破防地反问:“这也有疑问吗!”
路闻殊瞥他一眼,继续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回答他:“有啊,根据你的大美人性别具体讨论。”
好一个“我的大美人”,楚云淮哭笑不得。
“是女人没疑问。是男人,”路闻殊故意拖长语气刺激他,“迟映风说得对,你也可能被你的大美人睡,反正你会让让他呗,不是吗?”
迟映风的疯言疯语不会真正刺激楚云淮,他听过就罢了,就当一阵风飘过。
路闻殊不一样。
他不是随意说这种话的人,他一旦说这种话就是一句绝杀。
林楚微说苏医生是“腹黑冷情美人攻”,有苏医生属性的路闻殊不也是如此?有点凶残,有点带感,有点诱人……“有点”太多混在一起就不对劲了。
楚云淮沉默了好一会儿,故意问:“我的大美人不能为爱做0吗?”
“你的大美人……”路闻殊正忙着把炒好的鱼香肉丝装盘,说话显得很漫不经心,“你的大美人肯定不是苏医生那种。哦对,你也不接受苏医生那种。”
“……”这让他怎么反驳怎么接话?楚云淮语噎。
“过来,把菜端出去。”
楚云淮不想继续听他说些让他吐血的话,走过去端菜,转身往外走。
有苏医生属性的人很吸引花孔雀,他只是不太能正视事实和真实自我。他在对迷人的危险表达抗拒,维持他在感情方面的安全感。路闻殊很清楚这一点,也就尊重他的意愿不拆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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