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墨并不清楚一件案子从立案到审判的具体流程,也不太清楚审理一个案子需要多长时间,可是她的案子处理得很快。
快到不过三天之后,她便在法庭上见到了仍然有些鼻青脸肿的陆英,和群众席上,焦急又愤怒的郑珍。
梁鸿祚作为证人,也被梁维翰用轮椅推到了现场。
陆英似乎是知道大势已去,冷冷地望了顾京墨一眼就不再言语,郑珍则不同,她在见到顾京墨进门的那一刻,便挣扎着朝她扑过来。
“顾京墨你这个灾星!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法警一拥而上,拦住了发狂的郑珍,将她带离了法庭。
顾京墨不动声色地走到原告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与陆英对簿公堂。
庭审进行得很快,陆英的谎言与逃避在一系列的证据面前显得可笑又滑稽,梁鸿祚仍然颤巍巍地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却是痛苦与悔恨,整个流程中,他都不敢与顾京墨对视,顾京墨便也默默地不看他。
被梁鸿祚拿走的那几样物件已经被梁维翰送还到顾京墨手中,梁鸿祚因为身体原因和主动上交遗嘱的良好行为被监控疗养,并进行赔偿。
陆英则承担了绝大多数的罪名,因为私吞遗产和试图绑架儿童,他要在监狱里待上十年。
法官判决的时候,陆英的神色瞬间灰暗了,再次回到听众席的郑珍若不是被几个法警拉住,几乎要晕过去倒在地上。
“顾京墨——顾京墨——啊——”
郑珍再一次挣扎着朝顾京墨扑过去,凶狠的视线几乎要将顾京墨凌迟。
法警早有防备,迅速地制服了她。
听众接连离去,郑珍的嚎叫回荡在空荡荡的庭审现场。
顾京墨走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天空湛蓝,阳光璀璨,不见一丝阴霾。
法院判决执行地很迅速,两天后顾京墨便接到了法院的通知,陆英和郑珍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出那栋别墅,她随时可以收回她的房子和那栋房子里属于她的所有遗产。
彼时顾京墨已经带着顾伯琅从老六的诊所返回了转山西路自己家里,她站在小小的书房里,面对着父亲遗像上微笑的脸,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爸爸,我们的家,回来了……
所有财产都被法院贴条入库,目前那栋房子已经是空的了。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门口,顾京墨忽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里,她两年多没来了。
她想看,又怕看。
她想再次找寻父亲的痕迹,又怕全无踪影。
顾京墨在带着燥热的夏风中站立了许久许久,终究没有打开那扇房门。她不想进去,至少此刻不想。她忽然很怀念转山西路她住了两年的小房子,那里有她和伯琅的点滴日常,有她为父亲布置的小小书房,有她和甘南星的再次相遇。
那里,已经是她新的家。
就让这里,暂时地保存在她的记忆里,将来,当一切都烟消云散,那时或许才是真正归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