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墨在孩子被安顿在病房之后,数次提出想要离开,都被看护孩子的女士拦住了,说是想要等孩子父母来了当面道谢。
顾京墨也能理解她潜藏的小心思,她带着主人家的孩子出了问题,顾京墨或许是她并无重大过失的一个重要见证。于是也就按下心来等待。
然而此刻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男女,顾京墨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出手相助,也第一次感慨命运的造化弄人。
“锦恒——锦恒——”女子冲到床边,握着孩子的手不断摇晃,转向顾京墨的脸上带着怀疑与愤怒,正是郑珍。
站在门口的陆英看着病房里的人,也感觉到深深的不可思议,竟然是顾京墨!她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难道……
顾京墨注意到了陆英看向顾伯琅的眼神,小心上前一步,挡住了陆英的视线。
“先生,夫人,就是这位好心的夫人送我们来医院。”之前一直带着孩子的女士,陆英家的保姆萍姐上前解释。
不想与陆英和郑珍有太多接触,顾京墨想要离开:“既然孩子父母都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牵着伯琅,想要离开。
“站住!”郑珍的声音尖锐而突兀,突然想起的时候吓得病床上的孩子一个激灵,“在我儿子确定没事之前,你别想离开医院!”
这是……碰瓷?顾京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郑珍,如果她耳朵没聋的话,应该听到了刚刚他们家里保姆的话,她是因为帮忙才出现在了这里,怎么需要她来为孩子负责了呢?
一旁的萍姐了解女主人的脾气,知道在这个关头打断她必然招致一顿辱骂,但是她实在不想看着好心助人的人受到委屈:“夫人,这位夫人真的是帮忙,上午我们在书展,少爷发烧晕倒,是这位夫人打车送外卖来的医院。”
“书展?你为什么带我儿子来书展?”郑珍的质问随即而来。
“夫人,是你带回家的书展门票啊,你说让我带少爷出来走走……”萍姐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郑珍打断了。
“你这是说是我的责任了?我让你在我儿子发烧的时候把他带出了吗?啊?!”
“夫人,少爷这么多天了,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上午打完针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
“闭嘴!你还有你们,一个都不准走!”郑珍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指着萍姐和顾京墨,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萍姐战战兢兢,眼泪都要落了下来。她只是一个保姆,哪有能力为一条幼小的生命负责,明明孩子所有的情况,她都是随时汇报给两位主人的,是他们两人不以为意,连医院都不肯陪同来一趟。着急惊吓之下,萍姐也几乎晕倒过去。
顾京墨看着几斤癫狂的郑珍,实在无语,转头去看陆英,对于他的沉默很是不解。
然而陆英只是定定地看着顾伯琅,连顾京墨的眼神都没有看到。
直到医生进来,才缓解了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孩子父母来了吗?”看着病房里的几人,医生开口问道。
“我是,这是我老公,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是不是被人弄伤的?”郑珍最先开口,问话的时候眼睛斜瞟着顾京墨,带着防备。
医生讶异于郑珍的提问,边翻检病例边问:“孩子发烧快两周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