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房欠云夕实在太多了,正因为如此,杜周氏才希望侄女能够松快一些,至少在婚姻一事上,想给她最大的自由,不想压迫她。
云夕对于大伯娘的想法,多少也知道一些,心中十分感动。人终究没法做到单方面的付出,付出后,便忍不住想要得到一些回报。
同大伯娘说开后,对于上孟家,帮云深将花园布置这事,云夕更是做得如鱼得水。
还在养胎的杜云霞虽然依旧觉得孟珩配不上堂妹,但是堂妹都下了决心了,她也不会去做这个恶人。
……
花了两天时间,云夕总算将原本光秃秃的花园布置得井然有序、绿意盎然的。原本那鬼样,她压根看不过去。
她顺便还在院子中搭建了一个葡萄架,炎炎夏日,云深还可以在葡萄架下纳凉呢。
与此同时,云深将一张完整的虎皮送给了云夕,他神色淡淡的,仿佛这虎皮不算什么,“这虎皮保暖效果不错,你若是难受的时候,可以盖在身上,冬天盖着也很合适。”
他将月事一事含糊带过,云夕却心知肚明,两腮飞起了红晕。
似乎担心她直接拒绝,云深又补充了一句:“这也算是你帮我打理花园的报酬。”
寻常的虎皮,多少会有刀剑破坏了的痕迹,但这虎皮却不同。没有一处有些许的损伤,云夕甚至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云深不需要使用武器,便轻而易举收割了老虎的命,之后又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这样一张虎皮,就算两百两都有人抢着要。这人送给她,都还要担心她不肯收下,非要寻一个妥当的理由。
云夕看着他平静下蕴含的忐忑,良久以后,忽然笑了,“好。”
未来的事情还未发生,她何必为了一个可能性,却舍弃现在捧在她面前的一片真心呢。除了最初的隐瞒,云深对她,的确是没有一处不好,不体贴的。他性格高傲又自恋,本身也不是那种会体贴人的性子,偏偏能记住她每一句无心之言,关注着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小事。
更何况,她也并非对他无意……若是没有感情,哪里会纵容他一次次的接近。
她又有什么理由一直不接受呢?
她在接过虎皮的时候,顺势握住了他的手。
这个动作所代表的积极主动的意思让云深大喜往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梦境,只是握在手中的手却又是那么真实。别看云深平时总是想方设法偷吃几口的豆腐,可是当云夕主动握手了,他却纯情得让人惊讶,只是僵硬着身子站在那边。
原本游刃有余的表情也不见了,有不可置信、有疑虑、还有茫然。
云夕看了,实在觉得好笑,噗嗤笑出声来。她挑了挑眉,手指还轻轻划过云深的手背——这手的触感,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啊。
想到以后可以对这双手为所欲为,想想都有点小激动了。
云夕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对劲,很有做纨绔子弟的潜质,赶紧拉回了如同脱缰野马的一样的思路。
“经过我这段时日的考察,发现你勉强合格了,现在我愿意给你一个进入观察期的机会,你的想法是——”
云深的回应是,坚定地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强势而不容挣脱。
他低声笑了笑,压低了的声音分外的撩人,“若是观察期过了会如何?”
云夕偏过头,“应该是成亲吧?”
她虽然语气不太肯定,但是对习惯了在她面前碰壁的云深而言,已经是巨大无比的惊喜了。这样就很好……他已经领先所有人一大步,并且不认为其他人有这个机会。正因为同她朝夕相处,他才更清楚,面前这言笑晏晏看似温柔的少女,心中竖起的屏障何其坚固,要打破何其艰难。
云深的眼底嘴角,都是遮掩不住的欢喜和雀跃,他静静地凝视着云夕,与她视线相对,像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喜悦的心情一样。
他的头微微凑近,近得云夕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以及那双幽深的眸子。近看的时候,那黑色似乎还带着点幽蓝……不知为何,云夕忽然有点紧张。
她有些不确定,云深这时候若是吻她,她是会回吻呢,还是赏他一脚呢。
“云夕,我可以吻你吗?”
好好的气氛都被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云夕眉一横,直接说道:“不可以!”若是说可以,那她成了什么人。
可见云深终究不了解女孩子那七绕八转的纠结心情,这时候他所做的应该是直接亲下去,而不是在那边问人家姑娘家可不可以吻。
也幸亏他不算傻到家,还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不能亲,那总能牵手吧。”
云夕这回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以前牵个手,还得防备云夕翻脸,顺便赏他一脚。现在总算可以将这手名正言顺地握在手里,云深心情仿佛吃了人参果一样,通体舒畅。
他觉得自己再努力一把,迟早可以成功一吻芳泽。
……
虽然和云深确定了感情,但是云夕觉得,这日子同过去似乎差别不大。唯一的差距就是,现在见面,云深总是要牵个手,他似乎十分喜欢这种十指交扣的感觉。
只要对方不过分,一些动手动脚的行为,她也就默认了。
她更是时常让人给云深和他舅舅送些吃食,改善一下伙食。不过为了不太过惹眼,她还是让银丹送过去。
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她什么时候该同杜周氏说一下云深这事。一直隐瞒的,终究不好。像他这样,一个人拥有两个身份,其中一个身份还时常女装出现在自己家(这是云夕的锅,她得背),杜周氏和杜一福到时候会有多少不满,可想而知。
她也曾问过云深这个问题,云深却只是语带深意地说道:“不用多久了。”
他似乎挺有把握,在将来不必再隐藏身份。
与此同时,赖三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结果就如同云深先前同她说的那般,那位郭珍儿在家里的日子的确很不好过。原本她父亲还在的时候,也曾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只是她那未婚夫在两年前,便因为意外去世了。她爹还没来得及再给她寻一门便已经病倒,一命呜呼。
目前她还在守孝中,所以她继母一时半会儿不会将她卖了。她那继母,也有一个女儿,如珠如宝地养着。虽然继母有一身好手段和称得上姣好的面容,但女儿郭宝儿偏偏没有遗传到她相貌,长得和死去的丈夫更像一点。
这郭丁氏自然会想要给宝贝女儿攒点丰厚嫁妆,也就看前头正室留下的女儿郭珍儿百般不顺眼,甚至还放出话说,郭珍儿是克父克母命,命中带煞,便是要杜绝有好人家因为郭珍儿的容貌而上门提亲。
对云夕来说,要帮郭珍儿其实不难,只需要她那继母郭丁氏主动卖了她即可。
郭丁氏有些好赌的毛病,只是以前都只是小赌而已,倒也不至于亏多少钱。
云夕直接把这件事交给了赖三,甚至自己并不需要亲自出场。
赖三直接联合赌场,为郭丁氏设了一个局。一开始先让她不断地赢,等她确确实实赚了一笔银钱后,郭丁氏自诩手气惊人,为了赢更多的银子,也就下注更多的银子,然后就一路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