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眉头微微皱起,“可是剪掉衣服的话,你就没衣服穿了,这个时间点,我也不能跑他们房间去偷衣服。”被发现的话那就没处说嘴了。
想到某个意见,云夕嘴角勾起有些恶劣的笑,“不如,你将就一下,穿我的衣服?以你的花容月貌,想必女装也是个绝代佳人。”
这么一想,她瞬间就有动力了,目光炯炯地盯着云深,眼神中满是看好戏的兴致勃勃。
事实证明云深的脸皮比她要厚很多,从善如流道:“好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穿上你的衣服。”他在你的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云夕哼了哼,谁怕谁,吃亏的反正不会是她。她现在已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了。云夕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这个主意好。
“我大娘大伯他们要是知道有男人出现在我房间,肯定会气炸的,这样正好。你到时候扮成女的,他们应该就不会有意见了。”
云深继续咳出一手帕血,“你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只怕我要没命换女装了。”
云夕上前,用剪刀干脆利落地减掉伤口那附近的衣服,方便包扎,那里血肉模糊的,显然之前被利器刺进去,看形状,只怕是长刀。若是寻常的女子,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只怕要花容失色脸色煞白,云夕却十分冷静,剪衣服的手始终稳稳的。
她前世还见过被丧尸啃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所以这样的场景只是小事一桩。
她小心翼翼地用热毛巾将附近的血擦拭掉,耳边是云深慵懒略带深意的嗓音,落在她耳垂上,像是有根羽毛在轻轻瘙痒一样,“我很好奇,一个在前十三岁,未曾出过凤凰县的姑娘,为何对于处理伤口如此熟练?”
云夕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只是她错误估计了两人的姿势,云深原本头距离她就很近,她一抬头,他的嘴唇便擦过了她的脸颊,轻的仿佛刚刚只是一阵风吹过而已。
云夕将药找了出来,重新回到床头,只是这回她不动声色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想知道?”
云深点点头,“我很好奇。”
云夕道:“可以啊。你拿第三个要求来,我就告诉你。”
云深那个一直没有使用的第三个要求就像是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云深还真的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毫不在意点头,“好,我请求你。”
他如此快松口还真让云夕有些不习惯,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在梦里经历的。你若是在梦里有过一直受伤濒临死亡的经历,那么也能锻炼出大心脏。”她的确没有说话,前世对她而言,便是一场梦境。
云夕不是会沉溺在过往中的人,即使再悲伤,再痛苦,她也能收拾好情绪,继续向前,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
“梦境吗?原来如此。”
云深如此快的接受云夕的理由,还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中,正常人听到这答案,不是应该觉得她这是在忽悠人的吗?
像是看出她脸上的惊讶,云深微微一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云夕觉得一定是她脑子坏了,才会莫名从这句话听出几分情深的意味。
她索性不去想这事,认认真真给云深上药,又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后,最后打了个俏皮的蝴蝶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云深的脸色比起以往要更白一些,云夕觉得他往那边一躺,静止不动,那就是一个白玉雕刻而成的雕像,而且还是可以卖出几十万两高价的那种。
她做好这一切后,对云深道:“你好好休息吧。”等天亮后,她就给他煮猪肝汤,补补血。
灯光下,云深嘴角的笑意云淡风轻的,比平时多了几分的温柔,又带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不问我是如何受伤的?”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她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不过倘若你为非作歹的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云深笑了笑,似乎猜到她会这样说,他云淡风轻地扔下一颗炸弹,“曹成荫不能人道了,我一不小心,便让他成为公公了。”
云夕瞳孔不自觉微微张大,嘴唇微张。
云深觉得单单看到她此时震惊的表情,就值得他冒这次危险了。在他面前,她信任中带着防备,像是一只小野猫一样,随时准备给他一爪子。这样震惊到忘记在他面前戴面具的她,看上去分外可爱。
嫣红的嘴唇也有种让人一吻芳泽的冲动。
他移开视线,努力不让自己心猿意马。
云夕道:“你和他有仇?”
云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和曹家有仇。”
云夕眉心紧紧蹙起,怎么云深和孟珩一个两个都和曹家有仇,这曹家得多招人恨啊。成为太监的曹成荫吗?怎么想都有些好笑啊。这云深比她更狠点,她也就是让曹成荫心理阴影一把,云深倒好,直接剥夺人做男人的权利。曹家若是知道是他下手,只怕要灭他满门。
云夕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担忧,“没留下痕迹吗?”
云深道:“对方应该不会找到我头上。这回是我太过托大,没想到曹成荫身边有几个高手在,虽然成功达成目的,却也受了不小的伤。”
他一放松下来,眉眼之间便带上了淡淡的倦意,虽然他成功摆脱了后面的追杀,却也顶着这伤口不眠不休跋涉两天。
云夕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呐呐开口:“这只怕是我的错。”
她将自己先前闹出的行动同云深说了一下,“只怕曹成荫被我那样对待后,薛国良肯定是派了好几个高手护送他回去。”结果云深正好就撞到枪口上了,云深会受这么重的伤,有几成的原因是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云夕心头涌起了淡淡的愧疚,这若是换一个武功差点的人去,只怕就是有去无回了。
云深说道:“这并不怪你。”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云夕,“不过你也太……”
他想象了一下曹成荫被一群乞丐糟蹋的画面,就想笑,云夕这下手完全不比他轻啊。只怕那时候曹成荫是生不如死。
因为愧疚的缘故,云夕越发觉得在云深伤口好之前,得好好照顾他。她问道:“对了,我这里还有从薛家顺过来的账本,你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云深直接道:“给我,我翻看看。”
云夕态度比他更坚决,“不行,你得先休息。”
仔细看,云深眼眶下是淡淡的青色,肯定好几天都没休息了。
“等明天再给你看。”
云深颇为享受她在他面前难得展现的温柔,微微一笑,“好。”
在他准备合上眼的时候,云夕却推了推,“在你休息之前,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