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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二天段西元走得很早。乔云杉起床时他已经离开。
餐桌上有只剩下一点热度的早餐和一张纸条。段西元说再过十天他就要走了。材料都准备好了,英镑也换好了,行李箱买了最大号的,还要带一个小号的,行李还正在清。最后他说,这十天里还会抽时间来看看乔老师。
乔云杉捏着这张薄薄纸片,发现段西元的用词和语气都变得客气而尊重。那是因为昨夜段西元射精后就没有睡着,他被乔老师房门那啪嗒锁声给伤害,他要用客气疏离的语气跟乔老师赌气,尽管他知道乔老师不会明白他的这点心思,也不会在意他的这点心思。
如段西元所说,他的确又抽时间来看乔云杉了。他在乔云杉的小小办公室里等他,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一点。期间段西元为乔云杉买了一顿晚饭。乔云杉顾不上吃——他又坐在荣荐身边,捏着铅笔给男孩儿改画。段西元看见乔云杉的手上,袖子上,甚至脸上都是铅笔灰。于是段西元生出了一种要关怀和照顾乔云杉的柔情,他从满地的笔盒与画具中开辟一条道路走到乔老师身边,再小心蹲下,轻声细语对乔云杉说:“乔老师,我给您买了晚饭。”
他要在整个教室的学生面前做好一个乔老师前学生的样子,所以讲话都要带上敬语。乔云杉因为这个“您”字瞧段西元一眼,他也得在整个教室的学生面前演一个和蔼老师的样子,他只能心平气和地拒绝:“等一下吧,现在太忙了。”
段西元抿唇轻笑一下:“再等就凉了,您这儿也没有微波炉。要不我喂您?”段西元的声音很小,最多只能让荣荐听见一点。乔云杉瞪他一眼,说给学生改完最后一点就去吃饭。
乔云杉吃完饭,就让段西元回学校去。段西元不愿意,他说这晚是要住乔老师家的。乔云杉说那你就等着吧,要等到十一点多。
段西元趴在乔云杉的办公桌上睡着,被乔云杉叫醒时果然已经十一点。乔云杉和同事道再见,欲盖弥彰地说还要送学生回学校去,杨老师却说乔老师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学生常来看望。乔云杉对杨老师露出漂亮假笑,心里却在暗骂段西元。
已经睡过一觉,段西元的精力又充沛起来,他说要替乔老师开车回家,这样乔老师就能好好放松。乔云杉便答应了他。
将近午夜的路上人少车少,段西元加了油门在路上飞奔。乔云杉靠在椅背上看窗外。段西元在身边,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段西元看了一眼乔云杉,心里也明白乔老师不可能安稳睡去。他打开收音机,让电台里的舒缓音乐驱走沉默的尴尬。
到家后乔云杉照例急着去洗澡,接着就得赶紧睡觉。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家好像只是一个旅馆。
乔云杉洗完澡就回自己房间,路过客房也懒得往里头看一眼。他在房间里能听见段西元走去浴室,打开淋浴,接着就是哗哗水声。乔云杉想起了曾经和段西元在浴室做爱的场景。他放下手机,关上灯,打算用睡眠来和欲望做对抗。
然而他的耳朵却不放过浴室的任何声响。段西元洗澡的那十几分钟里他的性器翘起来,上次泄在段西元口里之后,乔云杉几乎每天都要自慰一次。他觉得自己已经下贱到没救,却还是做着一边骂自己一边想着段西元自慰的行为。乔云杉已经打定主意,这个周末无论如何也要约一个炮友,管他男女,只要能在他/她的怀里找到温暖的温度就可以。
乔云杉听着段西元关水,离开浴室,拖鞋与地板接触发出声响。那声响逐渐逼近,最后在门口停下。段西元轻轻叩响乔云杉的门:“乔老师,我有话跟你说。”
乔云杉的心脏猛烈跳动,好像他对段西元的暗暗意淫被知道了一样。他忍着不理,段西元却又敲了一次。乔云杉叹气,说:“门没有锁。”
段西元进了房间,没想到乔老师已经关灯准备入睡。他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想再近一步,却又担心招来乔云杉的厌恶。
他踟蹰不前,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百分之百会让乔老师生气。但段西元还是要说。并且这扇没有从内部反锁的门给段西元一线希望——如果不是乔老师忘记锁门,那么便是乔老师不再那么提防他了。
而乔云杉敏感捕捉到段西元带了些犹豫的呼吸声,此时此刻就连这男孩的呼吸声都成了催情的药。乔云杉的身体好渴望段西元,他的理智依旧在做抵抗。乔云杉问他什么事,他希望段西元赶快说完,他的性器已经发涨,需要发泄出来。
段西元鼓了很大勇气走到乔云杉床边,单膝跪下,说:“乔老师,我能和你做爱吗?”
乔云杉几乎要笑出声来——为段西元的不要脸而笑出声。
“不能。”
“那以后,我还有机会和你做爱吗?”
“没有。”
两遍拒绝都斩钉截铁,不带一丝迟疑。段西元料到乔老师会这样回答自己。而他得到回复却不离开,反而爬上了床。
乔云杉让段西元下去,段西元却是抱住了乔云杉,把人紧紧箍在怀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受乔老师的
', ' ')('体温,因此他又酸了鼻头。这些日子以来段西元变成了一个爱哭鬼。得到后又失去的感受太难过,段西元深深受其苦。他才明白过来乔老师说永远不会爱他有多残忍。
乔云杉在段西元怀里挣扎,说难道你又想强奸我吗?段西元轻抚乔云杉的背,说:“我太想老师了,让我抱抱你吧。”
也许是段西元的语气太可怜,乔云杉悄悄心软,他任由段西元抱着,说:“两分钟后你就走。”
这又是乔老师的一个让步。段西元内心欣喜,把乔云杉又搂紧些,却感觉到了乔老师腿间的硬物。
段西元迟疑地轻声问需不需要帮忙。乔云杉推了推段西元:“不用,你走吧。”
段西元当然不会走。他一只手轻轻盖在乔云杉眼睛上,依旧叫乔老师不要睁眼。另一只手钻进乔云杉的衣服里,沿着他的皮肤一路抚摸再滑向性器。乔云杉的呼吸变得粗重,却在段西元的手快要触碰到自己性器时阻止了他。“你走吧。”乔云杉再次说。
“让我帮你。”
段西元的手向乔云杉的性器进攻,而乔云杉不停推拒防守。段西元的指尖每一次不小心触碰到乔云杉的性器都让乔云杉的心脏猛跳一下。他只好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渴望的声音。段西元却又请求了一次:“乔老师,让我帮你吧。”
他的语气甚至都卑微起来,渴求给乔老师做一次手活如同快饿死的人渴求一口饭。乔云杉的手依旧搭在段西元的手上做推拒姿势,却不再使劲了。
再怪罪一次黑夜吧,乔云杉想,黑夜的确有这样的魔力,引你冲动,诱你犯罪,使你原谅永远不该原谅的人。
乔云杉闭上眼,睫毛在段西元手心刷出一份心痒难耐。他把所有感官都交给了段西元。
段西元亲他的唇角,然后亲吻他的唇。不进攻,不掠夺,只是轻轻与他触碰。段西元连呼吸都是拘束的。
接着段西元轻柔地吻他的下巴,脖颈,胸前,小腹和性器。段西元落在他身上的吻和羽毛一样轻,因为段西元把乔老师的开恩当做世界上最容易破碎的易碎品,必须要小心对待。
性器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乔云杉暗暗抓住了床单。在性事上被如此温柔温吞地对待是第一次,他不适应,他甚至希望段西元能稍稍用力些。乔云杉想,我被这黑夜的魔力吞噬了。
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不管段西元信或不信。他说你快点吧,早点弄完早一点睡。
段西元很听话,他用回了两人都适应的节奏,头埋在乔云杉的腿间,舌从铃口到囊袋都认真舔舐,把乔老师的性器当糖来吃。乔云杉又射在他口里,趁他吞下去之前说:“吐出来吧。”
段西元却还是吞下去了。这回他从下面往上亲吻乔云杉,却回避了乔老师的嘴唇——口里还余有精液味,他怕乔老师不喜欢。
段西元给乔云杉擦干净,自己的性器还硬梆梆翘着。他不去卫生间,是怕出去后乔云杉就会把门再次锁上。段西元便继续搂住乔云杉,用脸蛋代替嘴唇,碰了碰乔云杉的脸,说乔老师快睡吧。
然而他腿间的硬家伙让乔云杉有些心神意乱。乔云杉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了握它,几个月没见的硬家伙对他的手以及身体还是那么有吸引力。乔云杉脑子里立刻有了它的样子,嘴巴也回想起它的尺寸和纹路,后穴开始不自觉张合,想它快点捅进去。
乔云杉收回手,说:“你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段西元却不肯,尽管方才乔老师微凉的手碰到它时它涨得快爆炸。段西元说:“我忍一忍。”
“不要忍,”乔云杉推段西元,“对身体不好。”
段西元闷声摇摇头,他抱紧乔云杉,是怕乔老师在他怀里消失。段西元说:“忍一忍就好了。”
那就忍着吧。乔云杉想,这样的苦头你活该受着,而这点小苦头和我遭受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段西元抱着乔云杉睡了一夜,他的手臂发麻也不敢动一下。乔云杉起得早,毫不顾虑自己发出的动静是否会吵醒段西元。
其实段西元在乔云杉起身的那一刻就醒了。他微眯着眼看乔老师穿衣服,拉窗帘,在屋子里进进出出。乔云杉瞥一眼段西元,冷淡地说还不想起床?
段西元在这个醒得还不够彻底的清晨给乔云杉露出一个撒娇讨好的笑容。
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和精致脸蛋再配一个小狗一样的笑,很容易勾起乔云杉的怜爱。少年人什么都是好的、嫩的,就连他这鲜嫩皮囊下所作的恶都在这一刻被冲淡,只留下一道浅痕。
然而乔云杉的怜爱只维持几秒。他把段西元从床上拽起,目光扫过少年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团,说:“我先走了。你回去的时候给我把门锁好。还有,出国之前把钥匙还给我吧。”
三天后就是段西元要登上飞机奔往英国的日子。他又喜又悲,喜是因为乔老师让他还钥匙是给他再一次见面的机会;悲是六个月见不着也摸不着乔老师。段西元乖顺答应乔云杉,然后拦住他,张开双臂,说:“我想抱抱老师。”
', ' ')('乔云杉嗯一声,段西元便立刻紧紧将他环抱,接着亲一下乔云杉的耳廓,说:“老师上班要注意休息,好好吃饭,不要又把胃弄坏了。”
乔云杉又嗯一声,推开段西元:“记得把门锁好,我走了。”
段西元松开乔云杉,一直目送他走出家门,昨夜的片刻温暖与甜蜜好像只是梦境,只是黑夜在作祟。天亮了梦就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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