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卧在躺椅里,身上盖着绒毯,手里还抱着一只粉色小猪猪。
这是之前在炎霆家客卧的衣柜里翻到的,管家说是先生朋友送的礼物,已经放了很久。
林沅还挺喜欢,走的时候就一起给抱走了。
时间一久,他越看越觉得炎霆和这只猪长得像。
都很蠢。
林沅睡午觉的时候,炎霆一直守在不远处,看着金黄的阳光映照在小家伙漂亮的眉眼上,给白皙的皮肤笼上一层光晕,像刚出锅的豆腐般,滑嫩可口。
心念波动,炎霆放轻脚步,在躺椅边蹲下,俯身过去,在眼前白嫩的脸蛋儿上,落下一个轻吻。
炎霆温柔的目光扫过林沅的眉眼,还有睡梦中都紧抿着充满防备的嘴角,落在被绒毯遮盖住,已经看不出隆起的腹部。
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寸一寸慢慢地消失了。
冷峭的眉峰皱起,眼眸里出现一瞬间的迷茫,又很快被黑色吞噬。
锋锐的下颌骨线紧绷着,透着淡漠和冷淡。
刚在林沅面前装出来的欢喜和期待,已经全然不见,继而被烦躁取代。
炎霆不喜欢孩子。
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还揣在林沅肚子里,也得不到一丝一毫父亲宽容的怜爱。
为了不让小家伙起疑和伤心,炎霆一直在装,在忍。
卫铭说的没错,炎霆对刚出生的小婴儿,有沉重的心理障碍。
哪怕花了五六年的时间,他用尽了毕生所学,也没有让情况有所改变。
来自童年的阴影,被深深篆刻在内心深处最灰暗的角落,如附骨之蛆,杀不死,灭不掉。
在时间的流逝里,不断啃噬着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