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加成黑眼珠子转动两下,“……干吗?”
陆星曜眼神示意他跟上,周加成哼一声,起身跟在他身后,穿上拖鞋漫步随他进了他的房间。
陆星曜将房门反锁,又将书桌推来抵住门,一回头,周加成已经躺到他床上了,还嫌弃的道:“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床上这么香?”
“滚!这是洗衣液的味道。”陆星曜低吼。
周加成长长的哦了一声,心里想着,那星月的床上定然也是这个香气了,他忍不住又轻嗅了嗅。
陆星曜冷冰冰的道:“我让你进来是为了方便时时刻刻盯着你,不是让你来睡床,下去,睡地上!”
“我偏不,我就要睡在里。”周加成身子死死的定在床上,还嚣张的摆了个大字。
陆星月不在场的时候,两人之间那股脆弱的平衡彻底崩盘,陆星曜极其不耐烦的去掀他,周加成也被惹毛了,两人从床上到地上,又开始闷声干架。
只是周加成满脑子还是上次被陆星月痛骂声支配的恐惧,多少顾忌着陆星曜的右手,一时间占了下风,又怕吵到了隔壁房间的陆星月,最后只能妥协,不服气的选择了睡在地上。
垫的盖的就全是那一床薄被。周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再加上这儿没有像刚才客厅里开空调,他躺在地上冷得根本睡不着,恶狠狠盯向床上的已经安静下来的人影,满肚子搅着坏水,你不让我好睡,我也不让你好睡!
拿出手机就开始放歌,还故意往床边凑了凑。
声音不大不小,刚才就能吵到陆星曜。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没了娘呀……”
持续了十分钟的单曲重播以后,床上不停翻身的人终于强忍着怒气下床,摸黑在柜子里搬出一床厚被子砸在他脸上,周加成在被子下闷闷的低骂了一句什么,这才掀开来,迅速钻进厚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来。
他对已经重新在床上躺下的陆星曜道:“陆星曜,对你姐夫客气点。”
“厚颜无耻,我姐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因为跟陆星月只有一墙之隔,两人说话都刻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呵,世事无绝对。”
“在我姐这里,你就是绝对不可能。”
“笑话,你又不是她。”
“我了解她,她一定不会接受像你这种毁人感情如同儿戏的人渣。”
周加成被戳到了痛处,也开始冷嘲热讽:“是,这件事是我太无聊是我错,但你敢说最后导致分手的不是你自己?怎么,想甩锅啊?”
“你!”陆星曜气息一瞬间似乎有些不稳。
沉默了许久,黑暗里才又传来他毫无情绪的声音:“你知道,我姐是怎么跟子熹的爸爸在一起的吗?”
这回换到周加成沉默了。
陆星曜道:“是为了给我还你那个灯的一百万。”
“……”
“说起来,还是你一手促成的。”
虽然心里早就对这件事有数,但他不大愿意承认。此时听陆星曜这么单刀直入的将事实摆在眼前,周加成就感觉自己被连着捅了好几刀似的,心都在滴血,他喉咙哽得发疼,恨得半天说不出话。
陆星曜低声接着道:“世间之事,有因有果,这,就是你当初的报应。”
“……”周加成胸口窒痛,感觉要无法呼吸了。
两人互相插刀伤害的后果就是,几乎都翻了一夜没睡。
起床之后,火气都很大,还没走出房门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针锋相对。
“我觉得你还是一辈子当个练习生算了,别红了为好。”
“要你管,赶紧滚吧,看到你就眼睛疼。”
“你看你,如果真红了,黑历史不用扒就一大堆,我跟你说,你这种放在娱乐圈是要被骂死的。”
“被逐出家门的这位,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叫声金主爸爸,说不定我还可以在你被黑的时候给你多买点营销洗白,做人嘛,还是要留点余地。”
“我不需要在你这里留余地,你还是先做个人再说吧。”
早早起来正坐在桌边自己吃早餐的陆子熹忍不住摇了摇头,对坐在旁边的陆星月说:“妈妈,他们好幼稚哦。”
陆星月竟无言以对。
“……”
“……”
陆星曜收拾好,连早饭都没吃,就将试图凑到陆星月身边的周加成给一起拖拽着出门了,将门给带上。
陆星曜刚下楼两步,一回头就看到周加成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慢条斯理摸索出一把钥匙,不由一阵怒火上心头。
周加成冲着正死死盯着他的陆星曜晃了晃钥匙,起身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然后又用力的关上。
陆星曜咬牙重重的闭了闭眼,戴上耳机深呼吸几下,听着佛经下楼了。
陆星月一直以为周加成的爸爸可能是一时糊涂,很快就会把他给召回去的,也没想到周加成竟真在这里呆着不走了。
而且很快又一个月过去了,他丝毫没有要回家的迹象。
陆星月以为他那个后妈实在难对付,拐弯抹角的问过一句,周加成却嗤笑一声,“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