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荀擦掉纸上的水渍,道:“无碍,你没受伤吧?”
寒食道:“属下没有受伤,多谢掌门夫人担心。夜色已深,掌门夫人请先休息。”
听他左一个掌门夫人右一个掌门夫人,才过两日不到,温荀发觉自己对这个称呼已是完全习惯了。
他慢慢收起那幅题字,也把心中的疑惑暂时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外头的天还没亮,温荀便从睡梦中被叫起来梳洗打扮。他在丫鬟的伺候下吃了些东西,之后换上喜服。
等天色变得透亮时,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
温荀一动不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丫鬟们在装扮后陆续出了房间,只留下他一个人等候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换在从前,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遇上喜欢的人,更想不到自己会有成亲的这一天。
门吱呀一声推开道缝隙,温伯提着个小盅探进半颗头。“公子,老奴可以进来吗?”
温荀敛回沉思,点头道:“可以。”
温伯笑着把小盅放在他的面前,打开一看,一股热气扑面,里面不知炖了什么,闻起来很香。
“公子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迎亲队伍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温城到玄都还要好远一段路。”
温荀从温伯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温暖,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他吃了一半,不经意回头一瞥,发现温伯正偷偷地用袖子擦眼角的泪。
温荀没有当面拆穿,而是微笑着说道:“谢谢温伯,我吃饱了。”
“哎……”温伯应完声开始收拾碗筷,感叹道:“如果醑家主能够亲眼看着公子成亲就好了。”
温荀听得出来温伯这是在怀念他的父亲,抿唇笑道:“有时候温伯在身边,给我的感觉就像父亲一样。”
温伯被这话卡出了喉咙,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低头从袖管里摸出一支玉簪递过去。
温荀接到手中,问道:“这是温伯送给我的礼物吗?”
温伯顿了一下,解释道:“这是醑家主让老奴交给公子的,说是公子娘亲的,让公子成亲时送给未来的温家媳妇。”
这下温家媳妇是没有了,倒是他如今要嫁了出去。温荀想了想,把玉簪重新递回,“劳烦温伯帮我把这玉簪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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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安静到针落可闻,外面却是喧杂无比。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温荀侧过头去,见她一副着急的样子,问道:“是迎亲队伍来了吗?”
丫鬟猛地摇摇头,匀了匀气说道:“回荀公子,不是迎亲队伍,是……是无心殿的人!”
温荀心里虽是一愣,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来的可是无心殿主说玄?”
丫鬟当然不知道说玄的长相,只说出了她看见的场面,“是个紫袍男子,现在正和家主在前厅,说是来抢亲的。”
温荀道:“这话是他亲口说的?”
丫鬟道:“是,这话是那人亲口说的。”
这的确是说玄的做事风格。
温荀早就猜到他会来抢亲,只不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早,看样子是有意避开与师仙游正面冲突。
他继续问那个丫鬟,“从玄玑门来的剑使呢?”
丫鬟道:“奴婢不知。”
正说着,寒食出现在了门口。
“你先下去吧,不必慌张。”温荀对丫鬟说完这句话,紧接着站起身。
温伯见状,连忙道:“公子是打算出去吗?可这迎亲队伍还没来,是不能迈出房门的。”
寒食也跟着道:“掌门夫人请放心,有属下在此,绝不会让无心殿主将夫人带走。”
“我不出去……”温荀看了眼这二人,吩咐温伯道:“麻烦温伯去一趟前厅,让无心殿主来这里,就说我有话要对他说。如果他问你一些我的事,你一律回答不知。”
温伯猜不透他的想法,听吩咐很快提着小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