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灯宵点头承认了,“一开始父亲试图与玄玑掌门交涉,不巧碰上掌门闭关,五峰峰主拒绝了父亲的请求。他们说这门功法秘籍在玄玑门的书海,连他们自己也无法进入。”
玄玑门的书海……温荀对这个地方似乎有点印象,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灯宵道:“五峰峰主告诉父亲,只要在玄都夺魁中成为魁主,就能拥有进入书海的机会。”
温荀道:“这就是你参加玄都夺魁的原因,对吗?”
“不是。”灯宵以为温荀这是误会了,连忙替自己辩解道:“徒儿本无意参加玄都夺魁,对我来说,少年也好成年也罢,这些都不重要的。但是师父不一样,徒儿既已犯下了这种事,便要对师父负责。”
温荀闻言一怔,愣愣地看着他,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灯宵道:“自从遇到师父后,徒儿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赢得玄都夺魁。是徒儿不对,徒儿不该过分地让师父怀孕,可徒儿是真心喜欢师父……”
温荀猛地站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灯宵,只把这个徒弟当成小孩儿对待,以为灯宵对他不过是单纯的仰慕。
殊不知,灯宵也极可能是孩子的生父。
“师父……”灯宵欲言又止,他怕温荀起身离去,拉了他的手不松开,“自从师父苏醒之后,徒儿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机会。如果不是徒儿对师父做出那种事,师父也不会如此苦恼,还遭到这么多人的非议。”
温荀冷静下来,镇定自若地问道:“你如何确定孩子的生父是你,而不是别人。”
灯宵渐渐拾起笑容,微笑着说道:“因为徒儿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徒儿对师父做过的事,又怎会轻易忘记。师父睡着的样子,徒儿至今都还记得。”
温荀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整理一下思绪,但并不是现在。“你现在这样还是不要出门为好,明日我再来找你,去把凋昙之死查个清楚。”
“师父。”灯宵见他要走,急忙赶在前面说道:“师父是生徒儿的气了吗?徒儿知道错了。”
温荀轻轻松开他的手,说道:“我没有生气,马上就是玄都夺魁,你好好准备。”
“嗯,为了师父,徒儿一定会加倍努力!”
这一晚,温荀留在别苑过夜。明明已至深夜,他却是彻底失眠了。
他坐在灯下,将那本攻略日记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又拿了纸笔写下自己的推测。
就目前来看,嫌疑者一共有七人。而这七人中,有三个人的攻略日记已被撕毁,剩下四人都无法彻底排除。
这三个人分别是,玄玑掌门师仙游、天音阁主琴况和缥缈岛主冷惜别。
温荀看着自己列下的那些推测,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可他很清楚,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始终会有离开的这一天。
而这个孩子是原主与别人的结果,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他的另一个父亲还在,他便没有权力带走。
次日一早,不等温荀去叫灯宵,他自个儿就上门来了。
和他本人说得一样,过了昨日灯宵又变回了少年人的身体。
在温荀看来,灯宵这样反而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免去了其他人的猜疑。
但他也由衷希望,灯宵会有恢复正常的那一天。很多人都说永远都不想长大,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这种痛苦恐怕只有灯宵自己才能体会。
“师父,我知道有家酒楼的早点很好吃,我带你去。”灯宵说着走在旁边,问他,“吃过早点我们直接去流岚峰吗?”
“等会儿我们先去找一个人。”
孰料他们刚走到别苑门口,又再一次撞见了出门的别镜花。除了别镜花外,还有天音阁主琴况。
看见他们,灯宵整张脸明显冷了下去。
所幸衣濯白不在,这让温荀不由缓了口气。
“荀儿……”
“小温荀,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琴况连看都没看别镜花一眼,也根本没注意有没有打断他的话,好像一双眼睛只看见了温荀一个人。
别镜花抢过话道:“荀儿是要带灯少庄主去流岚峰吗?我这便去叫马车送你们。”
琴况也抢着道:“昨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小温荀不必担心,追查真凶这种事琴某最是拿手。这件事交给我和灯少庄主就行,你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温荀道:“多谢阁首好意,但灯宵毕竟是我的徒弟,我作为他的师父自是难辞其咎。”
别镜花不等琴况再继续说下去,已经让人火速安排了马车过来,“外面风大,荀儿先上马车。千万不要谢我好意,我们之间不谈谢字。”
温荀没有理由婉拒,只好坐上了别镜花的马车,顺道带上了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