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骆凌嫣愈发的不好受,“要不……我干脆不走了?等着你们一起再说?”
宋泽韬闻言松了口气,盯着骆凌嫣的眼神意味深长,“这就对了,留在这里林老也能想想办法。”
骆凌嫣知道他说的是因为,就是因为知道,她眉心才不自觉的皱起。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如同一个累赘。
见二人说好,倚翠拧了拧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骆凌嫣正觉得待在这里煎熬的时候,却是有着人急匆匆朝这里来求救了。
林府门外,一个受了重伤的男子被人放在简易的担架上抬着。
一人正在门口苦苦哀求着,“这位小公子,求求您就让我们见见林大夫吧,我家少爷的伤情可拖不得啊!”
瑾儿方想说他师傅本月的诊脉次数已经用尽了,但是眼角余光忽地瞥见担架上那人不住顺着担架下滑的鲜血……
瑾儿到底年纪小,面色白了白,小跑着就回去叫人了。
“师傅!师傅不好了!”
林德刚咽下去的茶水险些喷出来,瞪眼,“瞎嚷嚷什么?你师傅我好着呢!”
瑾儿委屈的瘪瘪嘴,“不是说师傅你,是门口来了两个人拦着个人过来,要师傅你救人呢!”
“不救,待会就该吃午饭了!”林德摇摇头,他这里又不是善馆,若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里抬人,那他可不就累死了?
“师傅!”瑾儿急得红了眼,伸出手比划,“师傅,那人受的伤可严重了,血都留了那么大滩呢!”
骆凌嫣正打着呵欠陪邱氏绣花,闻言恶寒了一下,开口激道,“林老,要是那人死在了门口,可就真的是晦气了。”
自从先前林德说了称呼的问题,骆凌嫣就改了口。
她说这话也不是真的想门外那人死,非亲非故的,骆凌嫣也不是坏心人。
林德拧眉想了想,一把将手旁的医书甩在了桌上,正准备让瑾儿叫他们进来,可瑾儿将那人的伤势描述的分外严重,转念一想若是一进来便死在了自己的宅子里,心里更觉得晦气。
他摇摇头,快步就朝门口走了。瑾儿面色一喜,溜回房间将林德的大药箱吭哧吭哧的背了出去。
骆凌嫣嘿嘿一笑,偷偷拿起了林德扔在桌子上的医书瞄上几眼。
邱氏瞧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故意凑近了轻声问道,“烟儿识字认识药材?”
骆凌嫣吓得登时“啊——”的一声,医书掉在了桌上。
等一瞧见是邱氏,她转眼间又松了口气,“会一点,婶子,我吓唬我干嘛呀!”
“没有吓唬你,是你自个做贼心虚。”打趣一笑邱氏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刺绣。
骆凌嫣见她朝外走,有些纳闷问她去干嘛。
邱氏回道,“自然是去看看老爷忙活的怎么样了,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骆凌嫣无所事事,连忙跟着去了。
去到现场,闻着刺鼻的血腥味,骆凌嫣方后悔了,她这是哪里想不开,要来凑这份热闹?
有两个生得壮实的男子立在林德身边,眼巴巴的把他看着,“大夫,您有办法吧?我家公子的血一直怎么都止不住。”
止不住血?骆凌嫣看了眼脚下印出的血迹,又看连着抬担架的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血。
骆凌嫣心里咯噔一声,一个人能有多少血?流了这么多的血出来,怕是再过不久,就算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一个流血不止的人了。
林德拧眉倒了满满一瓶的金疮药倒在昏迷人的伤口上,血液被遮住, 随从还来不及高兴,新鲜冒出来的血液就立刻将药粉冲了去……
“我没办法,收拾后事吧。”林德摇摇头起身,瑾儿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失落的叹气。
那两个随从吓得面无血色,比之失血过多的男子脸色还要苍白,“林老,求求您了,您帮帮忙吧!”
随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扣在地上的响声听的人牙酸。
骆凌嫣怔了怔,忍不住凑近了打量。
“我是真没办法,谁想有人死在自己家门口啊?”林德没好气的开口,指了指路口,“趁着人还没有咽气,赶紧的,有多远抬多远去!”
随从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徒劳的用手去捂住昏迷男子的伤口。
男子的伤口临近腋下,骆凌嫣使劲回想,挤进去抬起他的手臂看了看,“这是险些就划伤大动脉了,要是能够用棉线补补,说不定能活下来。”
邱氏听着好笑,但眼下并不是开玩笑的场合,正准备伸手将人拉走,林德就半蹲了下去,“小丫头,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