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凌嫣疑惑的眨眨眼,盈满眼眶的泪水顺着眼睑下滑,被酸痛的鼻梁转移了注意力,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湿滑的泪水在脸上并不舒服,正待要伸手去擦,另一个人的指腹并比她先一步拭掉了泪水,“好了,你的鼻子没坏。我这有梁军医制作的伤药,待会涂一点就好了。”
说着,墨旭啸就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瓷小瓶搁在一旁的案上。梁军医的制作的伤药可生白骨,拿来治一点不明显的伤痛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骆凌嫣轻哼了声,“那你快些走吧,我自己涂药就好了。”
又一次听到赶人的话,墨旭啸眉头皱了一下。但到底是顾忌着两人之前并没有定下亲事的关系,交待两句伤药的用法就准备离开了。
正准备走,他就忽地瞥见骆凌嫣身侧案上卷成一团的画卷,心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墨旭啸顿住脚步,手朝那筒画伸了过去,“这是你之前欠我的那副吗?”
“不,不是!”骆凌嫣瞬间心惊肉跳,眼疾手快的将画卷抓了回来。
墨旭啸不语,只用幽深的眼神将她看着。一幅画而已,为何她如此紧张?
“我还没有画好呢,等,等过两天就给你送过去。”骆凌嫣倒吸了一口凉气,清醒过来笑道。
“好,行。烟儿,你说话可得算话啊,等我找到你父亲,你就嫁给我。”没有强行去看那副画卷,墨旭啸转换话题,却又说到了骆凌嫣此时唯恐不及的话题上。
“什么?!”骆凌嫣瞠目结舌,“我根本没有答应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胡说?”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眼中蕴着笑意,“我答应就行了。”
骆凌嫣,“……”
随你高兴就好,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姑娘,绿儿小姐来了,您要不出来见见?”就在这时,萍儿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进来。
墨绿儿?之前自己拒绝和她交好,她就连着卫姨娘一同对自个阴阳怪气的。眼下墨母刚一给她院子里送来了东西,墨绿儿就又眼巴巴的赶过来了?
对于心机深重的小女孩无甚兴趣,她脱口拒绝,“不见,就说我睡了。”
外间候着的萍儿听着骆凌嫣理直气壮地口吻滞了片刻,姑娘不是在房内与岛主说话吗?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回禀。”萍儿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骆凌嫣松口气,转过头打了个呵欠,就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你……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话没说完,我为何要走?”墨旭啸唇边噙着笑意,老神在在的睥着容色慌乱的少女。
骆凌嫣眼角直抽,再次打了个呵欠,“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出去,我要午睡了,我先睡一会儿。”
她刚哭过的眼睛红润润的,接连两个呵欠打下来,眼角又冒出了眼泪花儿,眼角薄红,却多了几分与她性格截然相反的楚楚可怜的风韵。
墨旭啸视线陡然凝注,片刻后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挪开,却没了再停留下来的打算,只略说了几句伤药的用法便转身离去了。
骆凌嫣拉着柔软丝滑的被子盖在小腹上,方一闭上眼睛,就立马想起了一件事。刚刚,墨旭啸走的时候是走得哪来着?
好像是正门吧?!
“啊,完蛋了!”骆凌嫣哀嚎一声,拉着被子搭在头顶上,刚才墨绿儿才走啊,墨旭啸从她房间里出去,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撞见!
原本骆凌嫣是沾床就睡,眼下困意正浓,她却有些睡不着了。
墨旭啸方才说的是真的吗?他想娶她?!
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骆凌嫣确定自己是说过誓不为妾的话的。但是墨旭啸却似乎提都没有提及这一点。
是不介意还是不在意?苦恼的掀开被子,骆凌嫣深深的吁口气。
墨旭啸是娶还是纳,其实都与她无甚关系。
她不想让自己卷入后宅的争风吃醋之中。想通了这一点,悬在心头上的重石减轻,又不自觉的泛着微微的失落。
这失落从何而来,她不知道,也不愿深想下去。
“找个机会,好好的跟他谈一下吧。”骆凌嫣阖上眼帘,方才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