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瞪了眼祈渊,没好气儿问道:“你堵它作甚?”
“不堵不就流出来了?”祈渊理直气壮道:“浪费。”
“你……”苏禾被气得直发晕,咬着牙根道:“等我回来找你算账。”说罢起身直奔着茅厕而去。
祈渊这个时候倒不嫌冷了,不紧不慢地跟着苏禾,在茅厕门外问道:“喂,要不要我帮你弄出来?”
脾气一向很好的苏禾大声道了句:“滚!”
没皮没脸的祈渊竟被骂得一笑,道:“那你快些,然后回来把炉火烧好。”言罢转身回了屋子,独留苏禾又痛又羞臊地在那里处理着他这淫蛇干的好事。
历经这一夜,蜡团和苏禾的皮肉已有些许粘连,况且他那一处本还有昨日被撕裂的伤口,触上去有隐隐约约的蛰痛感,弄得苏禾一丝一丝地倒吸凉气,好不容易把蜡团取出了,苏禾额上已布了一层细汗。
接着苏禾又忙着洗洗涮涮地把自己弄干净,这才推门重回了屋中,正见祈渊裹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他写的字。苏禾攥了下拳头,并且以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脚踹在祈渊身上,祈渊亦是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歪,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祈渊坐在地上愣了愣,他没想到苏禾已经如此胆大包天。
苏禾也有些惊讶,他本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力气,结果却意外显著,他半张着嘴望向坐在地上的祈渊,半天才缓回神问道:“祈渊你……你没事儿吧?”
祈渊长出一口气,然后猛地站起向苏禾走去。
苏禾本也是心虚,觉得祈渊就像是一团黑影似的向自己压过来,他畏畏缩缩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着墙壁无处可逃了才罢休。
祈渊沉着脸色,伸手捏了捏苏禾柔软的下唇,道:“反了你了?”
苏禾含混不清地哼唧了两声,却随即被祈渊捂住了嘴。祈渊四下望了望屋中,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小声对苏禾道:“别出声。”
苏禾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听话地一声未出,甚至连眼睛都未敢眨一下。
祈渊侧耳听了听动静,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开苏禾向窗边走去,推开窗子向屋外墙根望去,瞧见一朵盛开的芍药轻轻摇着叶子。
苏禾挤到他身边来也向外望去,问道:“它……是自己找回来的?”
“恐怕是。”祈渊道,“你把它扔在什么地方了?”
“后山背风处。”苏禾道,“不是很远的地方,但也不算近了。”
祈渊摸了摸下巴,这个时候还不忘用言语刺一刺苏禾,道:“原本叫你扔你偏不听,这下恐怕是个大麻烦事儿了。”
苏禾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再怎么样怕是也比你强。”
祈渊听了这话,狠狠捏了一下苏禾的脸,然后道:“实在不行,我明日再将它送远些。”
“多远?你能保证它不再找回来?”苏禾问道。
“它再敢回来我就挖个坑把它埋了。”祈渊说道。
苏禾闻言温煦笑笑,然后出门去抱起墙根下的芍药,放回窗沿边,对祈渊道:“那这事明儿可就交给你了。”
祈渊嗯了一声,不大愉快地看着芍药花,芍药有灵性,被祈渊这千年老妖盯得也不敢再摇叶子了,老老实实立着,看上去和其他草木没有任何区别。
苏禾瞄了祈渊一眼,忽地忆起他前些日子所说的什么武当山、道士之类的事情,便小心翼翼探问道:“祈渊,你当年是如何成妖的?难道也像这芍药似的,沾染了其他妖的气息?”
第二十五章
祈渊被苏禾问得一阵恍然,毕竟那都是过于久远的往事了。
一千年前,冬日也是如此漫长,祈渊那时也不过是一条活动于武当山中的小蛇。不过从那时起,祈渊就有懒怠的毛病,甚至懒得在寒冬将至时寻个合适的洞口冬眠,而是在实在冷得受不得时,偷偷钻进武当山的道观取暖。
道观的屋子中燃着炭火,自然比外面暖了很多,祈渊自墙根爬进来,攀上一个半人高的柜子,窝在柜顶望着屋中的暖炉里跃动的火苗,忽闻屋门吱呀一声轻响,有一个灰衣道士自门外走进来。
祈渊生怕自己被发现,忙向后缩了缩,却不经意地将柜上的一个酒坛子碰倒,酒坛残片碎落一地,酒水自柜顶滑下,散发出一阵醉人酒香。
刚进屋门的道士听了酒坛碎裂的声音后一怔,抬头向柜上望去,见一黑蛇贴着暗影而行,明显是想要逃跑,道士被它的狼狈模样逗得哈哈一笑,伸手将他捉回缠在自己的手掌上,道:“如此深冬,你这小蛇还在四处乱窜,不怕冻死?”
祈渊立着脑袋去看那道士,虽听不懂他说什么,却也觉得他没有恶意,祈渊便歪了歪头,转头去看屋中的暖炉。
道士哦了一声,心下会意,笑道:“你这蛇到还挺聪明,知道跑到我这里来取暖。不过我也不能白白让你取暖,况且你还打碎了我的一坛好酒呢,就罚你今日陪我喝一杯,如何?”
祈渊只顾着向往炉中炭火,没在意道士早已斟了两杯酒,并将一杯举到了他的面前。祈渊被面前突如其来的浓烈酒气熏得后躲,但又被道士笑呵呵地推回来。那道士柔声劝道:“喝下吧,对你许是没有坏处。”
祈渊看了看那道士,又看了看面前的酒杯,竟像是听懂了似的缓缓把脑袋伸进杯口,用嘴巴沾了少量酒水,这酒入口极其辛辣,但是祈渊咽下后又觉得身子里暖洋洋的,竟是舒畅了不少。
祈渊咂摸一下口中余味,好奇地瞧了瞧杯中无色的液体,然后又向杯口探去脑袋,不大一会儿功夫一杯酒就见底儿了,不过祈渊也慢慢醉了,他就这样晕晕乎乎地成了一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