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淳原本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并不是同情林知想给他制造机会,而是担心姜初亭还残留着什么想法。但又想着方才姜初亭似乎已经释然的样子,心道也对,有什么好说的,初亭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不管林知是不是真的成亲,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了。
季淳摇了摇头,道:“那小子派了人一直在九重天山脚转悠,又天南地北的四下找人,几乎是掘地三尺了,我看,短时间内不会死心的。”
不过没用的,就算他找到崩溃,也难以找到。因为这里还有一位更难缠的必然会暗中出手,不管是误导,还是阻拦,都会使他离想要的越来越遥远。
深夜,一处僻静的村庄。
林知坐在屋顶上,暗淡的黑眸呆呆望着布满星光的夜空,紫色的发带被风吹得飘扬飞起。
原本明朗飞扬的少年,此时仿佛一坐没有生气的石雕。
曾经,他和初亭并肩坐在这里看星星,他借醉酒想亲他,向他告白心意。
其实,回想看看,从头到尾都是他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初亭的,初亭承受着他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应该是有过顾虑和退避的想法,可最后还是温柔地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昏头作死,寒了他的心,亲手将他推开了。
林知一手握紧相思豆,一手拿起酒坛灌了口酒。桃花酿还是当时的桃花酿,可是却夹杂了无尽的苦味。
赵承阳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屋顶,见他这幅颓然失神的模样,唉声叹气一阵,坐到他旁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让你留点余地,不听我的劝告。”
林知又猛喝了一口,将相思豆放入怀里,轻轻吐了一口酒气,半晌低声道:“你说,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些日子,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赵承阳望住他瞬间发红的眼睛。
林知喉间哽咽了一下,才又哑着嗓子说:“为了避开我,他连家也不回,他真的这么讨厌我恨我?”
事到如今,林知已经是悔不当初了,而且他娘又神经兮兮的做了些令人瞠目的事,林知是有口也说不清。赵承阳知道他这段时间多痛苦,也不想再打击他,揽他肩头,劝慰道:“现在不回,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毕竟是他的家,这才不到半年呢,耐心些吧,我也在帮你四下打听查探,会有消息的。”
“才……不到半年?”林知轻声重复。
“才”半年吗?他仿佛已经过了一百年,太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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