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桩将信递上来,付大人说,快马加鞭,精兵铁骑三日便能抵达汴梁的正宫门,这三天内,要靠您来布控了。
乱子出得越大越好。傅忱读完了信,递过去,烧了。
他靠着墙。
三天太长了,两天绰绰有余。
他也不想再和小结巴在这里周旋,他再停留下去,迟早有一天要疯。
他已经不想面对她。
收拾东西吧,今日入了夜,我们便离开,出了宫门在...
他原本想说在这里放一把火,却不知道为何生止住了话音。
从这里放火是最好的,偏殿很快就会点燃,少有人来,等到火势蔓延起来等到被人发觉,绝对滔天。
扑灭火势绝对需要耗费至少两个时辰,任由偏殿烧是不可能的,偏殿蔓延过去就是汴梁几处宫嫔的住处,届时宫内的人都往这边来,一团乱时,他就可出宫。
但是这小结巴呢?她能跑掉吗?会被烧死的吧。
........
殿下?暗桩还在等他的下言,傅忱忽然的沉默了。
傅忱哑然于自己的心软,片刻回旋过来,他怎么能心软!死不死都是她的命。
心疼习惯了,贞洁癖到底能不能能治,待付祈安来了,他要好生问一问,能不能治。
他快要被折磨死了,到底要怎么治!
最终傅忱牙一咬,烧!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南梁颠覆了,优柔寡断,最终害得只是他自己,一个小结巴而已,有什么重要的。
死就死了。
逃不逃得过都是她的命。
暗桩只听一个烧字,愣问,烧哪里?
烧这里。
傅忱没有一丝犹豫。
暗桩大吃一惊抬头,殿下?烧这里?
傅忱反问他,对,就是烧这里。傅忱越发笃定了,烧掉这里,把这里的一切都烧掉,说不定烧掉就好了。
烧掉他犯心悸心疼的病就会好了。
有什么问题?不能烧?傅忱反问他,语气咄咄逼人,要是暗桩敢多说一句,他就立刻把暗桩杀死。
暗桩咽下一口水,没有,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烧。
你要安排妥当,找很多的火把,枯柴,烈酒,一点就着,断断不要出什么岔子,一定要确保火势能够瞬燃,叫人难以扑灭。
火势大成这样......
暗桩想起来,门口那个窝蹲着的背影,小公主能跑掉吗?
殿下真的要她死吗?
傅忱吩咐下来的话语很平淡,公事公办。
单看他的脸色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的,暗桩低头只看到他袖子里面的手,他没有花眼的话,殿下的手掌攥成拳,上头的青筋蔓延,根根鼓起来。
暗桩冒着被杀死的风险,想到那个替他主子挡棍,熬药的小公主,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殿下,属下放了火,小公主...要救吗?
小公主三个字一出口,傅忱的目光立刻飞到他的脖子上。
她没有长腿吗?用得着你救?
来挡棍都能跑那么快,她会跑不掉?她命那么硬,她胆子又小,也不是真心的对他,肯定会跑掉的啊。
人到了生死关头,怎么可能跑不掉。
死了..死了也是她的命,用你管吗!
暗桩不过问了一句,傅忱不断的往下崩出口训斥,他的声音大,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这些!
她是南梁人!她是宣武的女儿,不该死吗!用得着你去替她操心?她那么厉害。
暗桩觉得傅忱这些话,不是对着他说的,更像是他是对着他自己说的。
殿下自己也摸不清...对吗?
可是小公主死了就没了,命只有一条,万一真的没跑掉,殿下会怎么样?
暗桩敢想,却不敢再问了,傅忱此刻处在暴怒的状态,他双目赤红,看起来犹如困兽在做斗争。
前些时候都风轻云淡的,他不过是多嘴一句,殿下真的不在乎,又何必朝他吼,主子的事情是不容质疑的。
他问一句已经是逾矩了。
暗桩听命行事,应下,是。
傅忱坐下来,安静了一会,他又接着吩咐道。
明日安顿好了,偏殿着火一事,宣武为了安定人心,必定会亲自上朝,你吩咐朝上的人联合肱骨大臣上谏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抖出梁怀砚和古依兰的事情,把查到的手上的线索全都放出去,宣武就算被女人迷昏了头,也不会全然不信。
做完这些事情,你去替我办件事情。
暗桩跪着,殿下请吩咐。
傅忱的声音很轻,去筹备一场婚事需要的东西,大军就踏平南梁当日,我要在汴梁皇宫成亲。
暗桩傻了,他完全跟不上傅忱,殿下..和谁?
傅忱停了一会,他平淡说出梁怀月的名字。
暗桩,.......
一切都要最好的,凤冠霞帔,聘礼什么都要够,我傅忱成亲,什么都要最好的,不允许出现一点瑕疵。
是。
傅忱有他的考量,梁怀月是要留的,娶了梁怀月正好,博个两邦交好的名声,梁怀月好歹也能为他登基做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