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似乎真是很有趣的样子,怀瑾忍不住笑,然后便听慧平道:“你竟然主动提!他肯定是没答应,是吧?”说到这里难免语气也有点恼,捶着腿道:“你便是真想将我嫁给他,不能先探一探?或者寻个中间人打听?哪里有这么直接问的!你这叫我以后如何有脸面见他!”
“我哪里想到他会拒了!”怀瑾这会儿也是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好,赶紧的拉着慧平的手摇着撒娇,道:“我想着你那么好,我将你讲给他他肯定百般乐意,哪里想到他瞎了眼!竟然会拒了!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
“我现在看他是眼睛一点儿都不瞎!我看今天吴妈也不是无的放矢,应该是他对你有意思,被吴妈看出来了,他不敢说,吴妈便故意找了机会捅出来。”慧平说着话伸出手指往怀瑾的额头正中一点,笑道:“他看不上我这个丫头,是看上你这个小姐了。”
其实这些慧平不说,怀瑾也知道,唯恐后边儿吴妈又说什么荒唐话,或者是伍世青直接把吴妈的话认了,所以才慌张把慧平拿出来做挡箭牌,如今被慧平这般说明了,原本有点儿缓过来的怀瑾脸又红了,只是拉着慧平说:“你别怪我,我错了。”
慧平却只是笑,道:“我怪你什么?我对他本来就没意思。他对你和颜悦色的,你是不觉得,你没见他寻常对别人的样子,难得的一个的笑脸,若是他真答应你要娶我,我还真不一定答应。”
说完这些,慧平又道:“方才你在楼下,拿我出来挡一下也是极对的,我一个丫头,我还怕这些?说我一句,我就嫁不出去了么?何况那屋里就这么几个人,有些话就算是说了,还能传出去?他们那四个是一伙的,那吴妈厉害得很,可不能让他们一句两句的就把这事儿给坐实了,没这么好的事!他若是喜欢你,让他自己来追求你,诚意到了,咱们再考虑到底要不要跟他好。”
怀瑾听了这些,低头想一想,抬眼看着慧平,笑着道:“我倒是没想这么多,听你这么一说,是这个理,我都听你的。”
正经的说完了,总得说些笑话。
“你说齐英是不是喜欢你?刚才我说在谈你跟伍世青的婚事,把他给吓得,眼睛都直了。”
“自作多情!关他屁事!”
“我一直想问,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反正有事没事总是哪哪儿都有他。”
“那就是在追求你。”
“他没明说,不过我跟他说过了,我做丫头的一辈子都要在你身边儿的,你不嫁我不嫁,你嫁了我就在你身边找个亲近的,合适的人嫁。”
“哎哟,你这样说,他可不要恨死我了,怪我耽误你了。”
“他恨什么?他顶多就是想着赶紧让你嫁给他家爷罢了。”
“难怪你说他们四个就是一伙的。”
“实话实说,我觉得那位爷对你不错。”
“哪有?!”
“哪里没有!我早就觉得了,就算是对恩人,他对你也太好了。”
……
两人说着话,床头的电话机响了,怀瑾伸手接了,便听见里面老流氓的声音。
“瑾儿……”
怀瑾立马啪的就把电话挂了。
老瘪三,臭流氓,想追求她还威胁她,年都不让她好好过,要给她请老师补习!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第38章
伍世青的电话来的时候, 慧平就在边上,眼见着怀瑾拿了话筒放耳边儿, 马上就撂下了,也是奇怪, 便问:“谁?”
怀瑾扭头一笑,道:“伍世青。”
慧平问道:“他说什么了?怎么就挂了?”
怀瑾笑道:“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听他一出声儿我就挂了。”
慧平难免愕然,道:“怎么可以如此,一声不说, 便挂了电话,太不礼貌了。”
怀瑾却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噘嘴道:“他方才那么凶, 指着我鼻子威胁我, 还扬言年都不让我好好过, 要给我补习,我气还没消,不想听他说话。”
关于怀瑾是如何不喜欢读书,慧平是再清楚不过的,心道那位爷拿什么出来说事不好,偏要拿读书的事出来说,真是自找不痛快。她也知道怀瑾这会儿就是气没消,再多说也无用,只是又说道:“你也不要太不给他脸面,他好歹是个老爷, 太没面子也是要恼的。”
怀瑾闻言却道:“我还不给他面子吗?当初在那边也是给我办了入学的,我理都没理,那还是我亲祖父!如今我听他的,每日早起去上学,被他前面的女朋友骂了都没怪他,他如今竟然得寸进尺,还要我上补习!过分!”
慧平却道:“这确实是他不对,但你总归不能这么挂他电话,便是说一句‘我这会子不想与你说话’也要好一些。当初北平那些子人那么烦人,你也没这般挂过电话,怎么对他反而不如那些子人?”
慧平这话说得在理,回头吴妈叫着摆晚饭了,怀瑾下楼进了餐厅,见了伍世青,难免态度要好了些。从伍世青的角度看就是,虽然依旧懒得拿正眼看他,也没有往日笑嘻嘻的可爱模样,但总归与他坐一张桌子边吃饭,也不算是太不能忍受的样子。
原本按照伍世青想的,既然话都不想听他说,电话都直接撂了,那没准就不会下来用饭了,加上约莫现在也知道他这个老流氓癞□□想吃天鹅肉,晚上没准人就直接收拾包袱翻墙跑了。
如今人来了,虽然小脸鼓鼓的,连“爷”也没叫一声,但也算是超出预期。
伍世青拿过怀瑾面前的白瓷碗,舀了一碗松茸鸡汤,又放回她手边儿,道:“这鸡汤很好,先喝几口再吃饭。”
鸡汤熬得金黄,松茸又很鲜美,闻着便香,让人很有食欲,只是烫得很,怀瑾想端碗,还未凑近便觉得烫,心道这老流氓粗皮厚肉的,端着倒是不烫,也不说一声,险些烫着我,倒也没说出口,只是低头拿汤匙舀着喝了几口。
伍世青见怀瑾喝了他舀的汤,难免心更宽了一些,又用筷子撕了一只鸡腿,那鸡炖得软烂,筷子轻微一用劲,整条大腿小腿,连着鸡爪都掉了下来,一起的被放到怀瑾半个巴掌大的小碗里,险些都未装下,汤都快溢出来了,又觉得鸡爪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筷子将那鸡爪扯下来,丢他自己的碗里了。
这般给人夹菜,怀瑾过去倒是见过一回,那还是之前在北平,她父亲的姨太太梅仙夹菜,一只鸡端上来,汤煲刚放稳,赶紧的一筷子下去,整个一只鸡腿便被夹到了她儿子魏绍伟的碗里,又回头一扯,将连着鸡腿的一截鸡爪子又放回了汤煲里,然后笑着说道:“我们家绍伟打小吃鸡就只吃鸡腿,别的地方是不吃的。”
当时怀瑾心里便想着,真是谁敢带出去谁丢人的破落户,一辈子都做不了体面人。
老流氓到底是比那戏子强点儿,扯下来的鸡爪还知道丢他自己碗里,没丢回汤煲里去。
夹了鸡腿,却没见怀瑾吃,脸上竟有了一些不高兴的样子,伍世青伸着头问:“怎么?不喜欢吃?”
怀瑾道:“我不喜欢吃鸡腿。”
“不喜欢吃就给我吧。”伍世青听了伸筷子将那鸡腿夹回来,放自己碗里,问道:“你想吃什么?”
怀瑾道:“我要吃鸡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