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囊里突然亮起光来,宋清明都没起身去看是发生什么了,开口说道:“你又有什么事?”
阴烛宝典倏地从行囊中飞出,停在他面前,书页中发出的光亮照在他身上,腰后的痛意立刻减轻不少。
宋清明一边揉着腰,一边看着它问道:“不会是你在搞鬼吧?你要是想搞死我,我肯定先把你烧成灰。”
宝典委屈地拍了拍书页,然后就暗淡下来,掉进他的怀中,宋清明拍了拍宝典,正准备将它放回行囊中,转念又想到晚上还要去赌坊,若那里真有鬼,还是带着宝典安全些。
想着,他便将宝典塞进怀中。
隔壁,谢钰正摆弄着刚拿到手的糖葫芦,正打算给宋清明送过去,忽觉屋内冷了下来。
这种阴冷他甚是熟悉,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下去。
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树梢,街上的人都回了家,外面变得空荡起来。
谢钰走到窗边,慢慢将手伸向窗扇,未等推开,一柄长刀从窗外猛地刺入,又狠又准又快,直接刺入谢钰眉心,又从脑后无阻地穿出。
“呵,谢钰,你这反应实在太慢了,就你这样的废物,那帮判官和无常都抓不到,一定是他们太蠢了。”
那人说着,将窗户拉开,灵巧地钻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谢钰头被刺穿,呆傻地站在原地的模样,那人拍着大腿笑道:“瞧你那蠢样,没本事却要逃,还不速速与我回去。”
说完,也不见谢钰有动静,他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推了一下谢钰的肩膀。
只是轻轻一推,眼前的谢钰便顿时化作烟尘消散。
他娘的,中计了!
那人暗骂着,捡起地上的刀向窗外看去。
谢钰正站在客栈对面的屋顶上,月光下他的眸底泛着妖异的红光,半晌才幽幽开口:“沈楼,别来纠缠我,我已经和你绝交了。”
沈楼一愣:“什么绝交?为什么啊?!“
谢钰弯起唇角:“因为你好赌,清明说了,不能和好赌的人做朋友。”
“什么东西?我又没管你借过银子去赌坊,你和我绝什么交……”说着,沈楼发觉不对,皱起眉来:“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和你是朋友了?!”
谢钰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跳向另一个房顶,沈楼也急忙跳出窗户追过去。
二人在夜色中追逐,一个游刃有余地逃着,一个拼尽全力地追着。
追了半晌,沈楼才发觉谢钰这是耍他呢,每次他快追不上时,谢钰都会特意放慢动作,等他追上来,又加快步子和他拉开距离。
“敢耍小爷?等死吧!”沈楼恶狠狠地说道,手中长刀泛起寒光,举刀一跃而起向谢钰劈去。
眼看着刀刃要落于谢钰头顶时,十几根锁链凭空出现,交错成网,将谢钰护住,刀刃砍在锁链上,蹦出无数火花。
沈楼咬着狗尾巴草说道:“谢钰你乖乖回去,罪责会从轻发落,若是再不回去,判官已下令,对你诛无赦。”
“判官?哪位判官下得这种命令,阴罗王大人的命令呢?”谢钰冷笑着问道。
他这一问把沈楼问住了,愣怔了好半天。
等回过神,谢钰早跑远了。
“他娘的!”沈楼又骂了一句,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相隔越发远起来,但谢钰的声音却贴在他耳边传过来:“沈楼,你抓不到我的,我不想和你打,趁早滚远些。”
沈楼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
他和谢钰从未交过手,往日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可在他心里谢钰一直很弱,眼下他被谢钰的那句‘你抓不住我’刺激的大怒。
“今日不把你头摘下来,小爷我管叫你爹!”他愤声说道。
谢钰忍不住笑出来,听这话他可就不想逃了。
脚下倏地一停,谢钰转过身,袖中锁链飞出,沈楼还没反应过来,那锁链便紧紧缠住他的刀。
沈楼手腕收力想将刀夺回来,谁知下一瞬那锁链闪出雷光,狠狠打在他手上,愣是将他的手□□了一块,他吃痛地放了手,自己的佩刀转眼便落进谢钰手中。
谢钰拿着刀几步跃到沈楼身后,将刀架在其脖子上:“怎么样?要认输吗?”
沈楼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刀:“就凭你……”
话未说完,脖颈上一阵凉意。
谢钰眸底闪过冷光,硬生生将沈楼的头颅割下。
他提着沈楼还眨着眼睛的头,恶趣味地笑道:“乖儿子,叫声爹来听听。”
“我去你娘的!谢钰,你死定了,想做我爹,比你去海里把自己骨灰找回来都难!你这王八蛋还想进幽都,怕是说出去都能将阴罗王大人逗笑!”
看着沈楼骂骂咧咧,谢钰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冷掉。
等沈楼累了,没了声音,看向谢钰时,被谢钰吓了一跳。
被禁术诅咒的痕迹爬到了他的脸上,说明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半晌谢钰幽冷地说道:“估计清明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傻儿子。”
说完,谢钰抬脚朝沈楼的头狠狠一踢,就看那圆滚滚的东西划过夜幕,也不知道被踢到哪去了。
沈楼的身体还在房顶乱转着,谢钰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头就自己找吧,爹还有事,就不帮你了。”
说完,谢钰跃起朝客栈的方向而去……